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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泓抿了—口,麻木的舌头品出点滋味,他看那看守,“这酒,是谁送的?”

        “你家人。”

        应泓笑了下,“劳烦再喂我一口。”

        看守把杯子递到他嘴边,将里面的酒都倒进了应泓嘴里。

        熟悉的味道顺着喉咙流进腹腔,应泓缓缓闭眼。

        肮脏的牢房里摆着套新衣裳,那是应泓常穿的款式,应老爷子送他走,准备了好酒好菜和他惯穿的衣裳。

        看守要给他换衣服,却发现他身上那层破布已与烂肉黏在一起,根本剥不下来,这要是强着来,应泓恐怕然不住这疼。

        “不用麻烦了,直接套上吧。”应泓说。

        那看守点了下头,把新衣罩在外面,一脸的污血没人打理,黏在一起的乱发更是像帽子一样扣在头顶,直接被人忽视了。

        这衣裳一穿完,他就被两个扛着枪的小兵架了出去。

        应泓已经许久没见过蓝天了,秋风瑟瑟,带着点凉意,也不知这是什么时候了,苏锦和应该过完生日了。

        中元节的生日,也不知他是怎么然过去的。

        应泓被架上了车,铁笼一样的车子,司机边上坐着个老熟人,应泓看到他笑了下,脏兮兮的脸上露出白色的牙齿,“何大帅,您今儿是监斩官么?”

        何武锡没理他,一扬手,车子开动。

        距离长南不远的乱葬岗。

        应泓面朝无数尸骸跪在土坑前,他双手反剪,头上罩着个黑色的头套,杀他一人,背后却是有无数士兵。

        何武锡今儿是执行官,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不少长官,众人逐一检查过,确定没有问题,就示意何武锡所以开始了。

        何武锡看着那人,转身的同时一点头,顶着应泓脑袋的两杆长枪一并响起,血水脑浆迸发,那身体一歪,掉进了乱葬岗中。

        何武锡回去复命,在一干长官离开后,某辆车子里走出俩人,其中一人步履蹒跚,几次险些跌倒,他边上的人扶着他的腰,一直把他带到胡同之外的另一辆车中,然后,扬长而去。

        半个月后,依旧憔悴的东路回到长南,拜访故人。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服,带着圆圆的墨镜,手拄着拐,他一上台阶,身后的洋人立即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胳膊。

        东路挥手,缓步走进何公馆。

        何武锡在客堂坐着,俩人一照面,东路把墨镜往下一压,露出个热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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