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琛举杯跟新人致歉,“不好意思,我手边正好有点事,要先走一步了,祝二位白头到老。”
被他拖出来的沈文澜没听他说过这个周末还有其他的应酬和饭局,一时也不知道他所指为何,“什么事这么急?”
“试婚。”
哎,跟你做过夫妻之后,连跟你做情侣都觉得是浪费光阴,何况别人?!
仿佛不过须臾间,沈文澜闷声不响地取出钥匙开了门,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来换了鞋,错在不该当着男人的面弯下腰的女人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认栽地闭上了眼。男人亲自选的礼服撕起来毫不心疼,人饿得久了就顾不得吃相了,两个人都有点暴饮暴食的味道。男人急切地攻城略地,女人则被久违的疼痛酸胀击倒,捂着脸扭到另一边……
数小时以后,沈文澜的小单元里,李念琛套着被沈文澜穿得半旧的男式手工毛衣在厨房里用平底锅煎着中午没吃完的冷馄饨。煎炸这种脱水香口的烹饪方法广泛地受到全世界人民的喜爱,李念琛又是上海人民的子孙,对油煎馄饨这道成名已久的小吃当然没有抵抗力了。
沈文澜包的馄饨个大馅足,被李念琛用小火把白白胖胖的馄饨煎到两面金黄,冷馄饨回温非同小可,明明只是馅里加了点黄酒去腥,两个衣冠不整的男女吃着吃着却有些醉了。
“你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吃醋了?”沈文澜为李念琛中午的食欲不振找到了最合适的理由。
“不是,”男人嘴硬的样子总令女人发噱,“我承认我们第一次的时候我是需要一个女人多过需要你,但是现在,我很清楚我只是需要你一个女人,其他的都已经成为历史,你以前不是说过嘛,干醋有什么好吃的!”第一次的兴之所至使他慢慢爱上这个女人,这一次的水到渠成教他好好珍惜这个女人。
“怎么不吃醋,我只是相信你而已。”女人的话让男人难以抑制嘴角上弯的趋势。你我心中都曾有过好几张不同的面孔,但是最想打开家门见到的,是彼此这一张,所以,何必无事生非呢?!
“你在芯子(沪语,馅料)里放酒了?”李念琛蹙眉,放下筷子,“怎么办?我酒量差,会乱性的!”
沈文澜翻身把李念琛压在身下,扬眉挑衅,“谁比较醉还不一定呢!”
此生所追也不过今日之醉。
冷馄饨也好,油煎馄饨也罢,都是馄饨的另一种吃法,而曾经是已婚夫妇的两个人若要试婚,也该找一种新的方式,比如这一次,是李念琛搬过来跟沈文澜住。小小的一个单元里挤两个大高个,实用面积多少有些捉襟见肘,钱笑说沈文澜这是没事找事,放着好好的别墅不住,偏要以身犯险,须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啊。
李念琛从来不是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他同意这看似无理取闹的提议也是因为他认为既然之前沈文澜可以融入他的生活,那么现在他也可以尝试一下这种蜗居生活。
试婚初期的同居恋人更像是在预支蜜月,尽管狭小的空间使得大家的隐私都被二次侵犯了,可是同吃同住,同进同出的生活让他们只能看到这段关系中幸福甜蜜的部分。浓情蜜意的时候,每分钟都像是一种恩赐,这种生活在很大程度上促进着沈文澜的写作,她发现原来爱情是要包容差异和享受区别的,没有人喜欢和镜子过一辈子,因为那或许是另一种孤苦一世。其实已经无所谓他看《白鲸记》的时候她爱《逍遥游》了,问题应当在于彼此都给对方留下了足够的空间和耐心。
连傅东水给沈文澜把脉的时候都发现了她的变化,“最近心情不错?”
她始终都笑着,似乎无一刻不快乐,“嗯。”
是啊,这世上没有一种欢欣能胜于醒时犹见梦中人的。
沈文澜跟李念琛说起他们之前的“活着当下”,她说,哪里会有一个女人愿意和所爱的人“活在当下”的?我只是在等自己爱你爱到可以容许被你抛弃而已。
李念琛很诧异,觉得沈文澜更像是那种乐于先发制人的类型,她也承认当初提出分手确实有这一层因素,可是如今的自己已经清高自负到了令人作呕的地步,她不再是那个自负到拒绝他的女人了,这一次,她自负到想试着抓住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个人喜欢吃冷馄饨多过油煎馄饨,当然下好以后淋上麻油和醋也非常好吃。
、菜泡饭(上)
当初假结婚的时候虽然也是以夫妻身份一同生活的,但那种逐渐培养感情的模式和如今考验彼此容忍极限的琐碎试婚生活却是全然不同的一回事。
不大的单元里要放下两个人的生活必需品,那么可供活动的空间当然只能在原本就令人堪忧的基础上再打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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