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见到我的反应,还是老样子。”叶长松淡淡道。他大概五十多岁,人保养的很好,头发依旧浓密,只有鬓角有些斑白,身材一如青年,显现不出一丝这个年纪该有的“福气”,轻微的皱纹浮现在唇边眼角,威严精干,下巴的弧线坚毅明朗,和叶臻一模一样。
“那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叶臻目不斜视,冷漠而平静。
“也对,你没有拒而不见,或者赶我出门,已经是我的荣幸了。”叶长松扯扯嘴角,双手插兜站起身,他西装笔挺,别有气派。踱了几步,四下环顾,“办公室布置的不错,简洁明了,没有任何庞杂的色彩,是你的风格。的办公室我也让他们照这个感觉给你布置,怎么样?”
叶臻键盘上的手指僵了僵,随即恢复常态,不失礼貌的拉开距离,“叶先生自己的公司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不需要问别人的意见。”
叶长松不觉笑了笑,“比起前几年,你进步了。更加懂得如何与我周旋了,”他缓缓踱到窗边,按下一侧的百叶窗,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不过你不能否认,你也越来越像我,就连对家庭的残忍,对亲人的冷酷都很像我。”
叶臻这才抬起眼皮,正视他的眼睛,“我并不觉得这是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
叶长松并不管他的回话,继续自顾自的说,“你小时候很勇敢,荏苒,叶宸,包括你温姨,谁都不敢对我说一个不字,只有你敢。明知道会挨骂被打,还是故意的顶撞我。明知道会被软禁,还是不顾一切的去找你妈妈。也记不得什么时候起,突然就读不懂你了,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谁都无法看透。我倒宁愿你还像小时候那样,”叶臻的转变是渐渐的,也是突然的,就在叶长松以为他已经接受他母亲弃他而去的事实,会乖乖按照自己设定的路线走下去时,叶臻早已计划了将来,刚满十八周岁就与他一刀两断,借以求学离家远走,走遍世界的各个角落,都要找到他母亲。叶长松偶有叹息,“叶臻,你有多少年没叫过我爸爸了?”
叶臻心头一震,苦涩中渗出痛恨。叫他爸爸的时候,他给他的尽是拳头和羞辱,反而是淡去这个称呼的这几年,他的生活才真的平静下来,真正的平静,仿佛冻结一般。
“叶先生,”直视当中,叶臻的瞳孔中没有任何波澜起伏,深邃而清透,仿佛能够吞噬一切包容一切,又阻挡一切,“你老了,怎么突然开始怀旧了。”
叶长松笑容中透着一丝狡猾与试探,“我只是想告诉你,当初不是我拆散你和你母亲,是你母亲要离开,她把你卖给了我,她不想留你在身边。即使那次在机场,你找到了她,她也不可能带你走的。”
“这些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叶臻风淡云轻。
叶长松一愣,许久,摇摇头喃喃道,“现在,我是真看不出你在想些什么,难道你就不能真的认输一次……”
“你老了,”叶臻收回视线,手中的工作不停,“比起这种话,我倒更怀念你的拳头。”
“我老了,所以想让你来接替我,”叶长松神色凛然,“不过你也不要忘了,姜还是老的辣。你再变,我也知道你的死穴。”
他的死穴,他自己也很清楚,四目相对,立时明晰他的意思。叶臻却并不着急追根究底,身子一侧,依旧气定神闲。
叶长松微感失望,却面不改色。
沉默中,内部电话响起,“叶臻,紧急会议。”
叶长松摊摊手,也不勉强,优雅转身,“既然你有事要忙,我就先走了,”他眸色浓重,深处尽是胜利的笑意,下巴扬起,孤高骄傲,“我知道这些年你的努力,建筑师的头衔虽然不错,薪水也不少,但只是普通人仰望的级别。你是我儿子,绝对不应该只限于此。你知道我想怎么样,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我等你来找我。”
“我知道你想怎么样,你却从来都不问我想怎么样,我的想法……”叶臻望着叶长松离开的方向,面无表情,拿起几份文件,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走去会议室。
在叶臻上班后没多久,肖枫的电话就打断了珞米的回笼春梦。
他向她要一些之前绘过的小素描和设计作品。珞米回到地下室,乍一入目,清洁干净不遗余尘,自己先不适应的大叫一声,“嗷,打劫了!”随后想起,是叶臻和她翻滚折腾了一整夜的成果。(叶臻怒:确定是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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