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冠允想了想;说:“就算不大办;也得给过个正经周岁啊。要嫌排场大;那就包个厅一家人坐坐呗。怎么?这也不行!她是不是打算就给孩子煮碗太平面塞两口蛋糕了事?这孩子是她亲生的嘛。”
“冠允。”
柴冠允讪讪地收声,摸着鼻子坐回沙发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哥,我是替你不值。你什么也都给她了,她怎么还这样?是,你之前是把她整得挺惨的,那也是因为你在乎她啊。她跑也跑了,打了打了,骂也骂了,就算有天大怨气也该消了一半吧。再说,你们孩子都有了,她还在那里折腾来折腾去。要我说你当初就不该让她签离婚,这下主动权都在她手上捏着,咱还得看她脸色。”他忿忿不已,“最可恶的是给我大侄子上户口,她一个招呼不打,一声不吭地给报上了。哥,那可是你的独儿子啊。你怎么能让多多跟她姓?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嘛!”
越说越觉得这婆娘忒不讲道理,简直把他大哥当入赘的。不,入赘的都比他大哥好,至少人家晚上回家有口热饭吃,晚上还有热烘烘的被窝可以钻。
“多多姓易还是姓许有什么关系?难道姓易他就不是我儿子了。”许慎行并不在意这个,“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我什么时候想见他,都能见得到。”
柴冠允很郁闷地抓抓头发,“哥,你真打算就这样下去?你们……不复婚?”
“这件事以后再说。”
柴冠允拧紧眉毛,“哥,你这是真看开还是……”缺心眼儿呐,那女人现在坐拥亿万财富,长得也还不错。虽然带着个孩子,但是只要她动起心思,那扑上来的狂蜂浪蝶也是一波一波的。
哎呀哎呀,这么一想他大哥的地位岂不是很危险。不,简直是岌岌可危!
柴冠允知道他自尊心极强,何况事关男性尊严,他就算再粗神经也不敢轻易捻虎须。他斟酌再三,反复筛选用词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哥,我觉得吧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也是不容易。虽然她嘴巴上说不要,可女人不就是喜欢玩这套么。你就看在多多面子上,好好磨磨她,怎么着也先把婚给复了。名正言顺,咱底气也足啊。”省得外头野男人见天抛媚眼,存心勾三搭四的。要真给撞上个把,那他大哥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往后连儿子都管别人叫爹,这场景只消想想他都替他爆血管。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个!
许慎行见他脸色变了又变,便知道他又在发挥想象力了。他不打算和他细细解释,柴冠允是个率性粗鲁的人,他的感情世界也十分简单粗暴。既然理解力不在一个层面,说再多也是无用。
他放下茶盏,反问道:“你和那位朱小姐,又是什么情况?”
柴冠允浓眉扬起,“你说朱洋?”
“前阵子不是还很频繁通话,怎么最近没动静了?”许慎行见他神情微滞,敏锐地觉察到不对,“有问题?”
柴冠允抓抓头发,“我和她能有什么情况?原来就是想透过她搞点我大侄子的照片,真没别的意思。而且她要对我有意思的话,怎么还会讹我钞票?至于前阵子通电话,那是她想来安省找工作,让我帮忙打听。哥,你也知道我平常干的事儿,哪有好工作介绍。也就通了几次电话,就再没联系了。”
许慎行微微一笑,“是这样?”
“是这样啦。”柴冠允有些烦躁,“哥,你知道我是干什么出身的。虽然现在也人五人六地穿西装打领带,扮得似都市精英,但我这嘴巴一张就漏馅。我有那样的家,生下来就在泥里打过滚,洗不干净的。那丫头虽然牙尖嘴利,但压根就没长大。”
“是,我有,有那么段时间觉得她挺不错的。可怎么说呢?我和她到底不是一路人,当朋友都勉强何况在一起。就算她死心塌地要跟我,那她身后还缀着她爹妈呢。正常点的爹妈,能让宝贝女儿跟我这种人么?要换我我也不乐意呀。正经人家不看钱,他们看出身,看人品,看家庭。这些东西我早他妈喂狗了。没戏!”
许慎行微微一哂。
说这个男人粗鲁又没教养嘛,他却是有十分的自知之明。虽然对于感情与情绪的管理十分粗放,但他却不妄想、不贪婪、不强求。柴冠允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哲学,对于爱情的理解分析也非常理智。也可能是爱得不够深,所以无法体会到那种身不由己的失控。
是幸,或许也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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