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川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缓了缓焦虑的心情,又重新安慰她:“是我不好,选这个时间来求婚,一点儿都不浪漫。”
高洋窝在他怀里,已经说不出任何话。
这天夜里,无眠的还有韩承业,他一口一口抿着清香可口的碧螺春,可心情却无比苦涩。每隔一小时,他都会亲自打电话给公安局的朋友,询问孩子失踪的最新进展,每当听到还没有消息的时候,他的心都如被重重的击落的石头,掉在水里,砸出一个个漩涡。
那个孩子的事儿,他还不敢想太多。高洋虽然说:“不是的。”但并不代表他就相信。她是个善于说谎的姑娘,他早见识过她痛而不言的过往。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目光开始不自觉的围着她打转,开始关注她的一言一行。早在大川第一次把她带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出她是他找了很久的那个女孩儿。
她的第一次紧张、羞涩,却甜蜜如待人去采摘的蜜桃,她嘴里也曾呓语过一个不算太陌生的名字,当时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几乎没去注意。
六年前那次走错了房间的小小意外,让他久久难忘。事后,他回去找过她,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他韩承业也算是风流才子一名,身边美女如云,他从来不缺女人,可是,不管后来经历什么样的爱情,他都不甚在意,他一直羡慕和妒忌着的是一个只听过一次的名字,那个名字出自一个跟他春风一度的女孩儿。
是的,他面对自己的时候,终于怯懦的承认,他一厢情愿的认为那个孩子跟他有某些关系,也不过是为了找到一个跟孩子的妈妈建立联系的纽带,在内心深处,他需要这种维系,甚至唯恐失去。
他怎么了?
他又抿了一口茶。如果可能,他多么希望自己六年前没有回国,也没有去过那家酒吧,或者去了也没问题,至少没有喝下服务生递给他的那杯果汁。
只是人生没有如果,他深陷在一个无法自拔的深渊,越沉越深。
米粒儿失踪24小时之后,依然没有消息。韩大川只能找到爷爷,详细说明了情况,然后动用了韩家所有关系帮忙寻找。
韩云起在大川的误导下,以为走丢的是自己的亲曾孙女,更是下了十万火急的密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一个叫米粒儿的小女孩儿。
与此同时,在北京,国家剧院。正紧锣密鼓的安排一场钢琴演奏会。从宣传、选曲,到伴奏嘉宾,再到伴舞,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陈楚最后一遍跟罗隐确认,“音乐会的主题叫幻惑微光,是不是太晦涩和拗口了?”
罗隐却非常坚持:“这是压轴曲目的名字,也是整个音乐会的灵魂,不能改。”
陈楚好脾气的笑了笑:“你说不改就不改吧,晚点儿我让人过了帮你试试礼服?”
罗隐拿了只烟,然后伸手找打火机,示意自己想静一静,陈楚想再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只告诉他:“这两天,你得好好休息。”他客气礼貌的回应:“会的,谢谢。”就像平时他们相处的模样,她一味迁就和隐忍,而他总是不冷不热,缺乏生气的样子。
没有人知道,罗隐是鼓起了怎样的勇气才拨通了高洋的电话的,他想,就算她不再理他,他也要她知道,他的心意,自始至终,不曾改变。
高洋厌仄仄的声音是那么慌乱和无助,只要罗隐用心听,一定会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但他的神经太紧张了,他只想着如何开口邀请才能让高洋不会轻易拒绝他。高洋纷乱的思绪早已无法缠清,可还是尽量柔声问:“罗隐,有什么事儿?”
罗隐涩涩开口:“这个周末,我在国家大剧院有场音乐会,不知道能否请你来做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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