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差点掉下眼泪来了。一部分是感动,另一部分则是恨自己的不争。望着一脸惶恐的许天舒,苏珊下决心给自己一个机会:“天舒,就以一年为期限,我们进一步相互了解,一年以后,再确定!”
许天舒松了一口气,向苏珊伸出了右手小指头:“一言为定!拉勾!”
入夜,路灯次第亮了起来,黄色的光线照亮了行人前行的道路。从18楼的玻璃阳台望下去,每一个路人都像奔忙的蚂蚁,看不清他们的表情,看不出要去的目的地,更不知道明天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只是从这个点,移到另一个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蔡静从结婚纪念日那天开始,又住回来了。每天上午先去菜场或超市转一圈,然后去老母亲那儿做饭,下午陪她散散步,读读报,五点多伺候她吃过晚饭,这才回家。从外表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蔡萍最近也很忙,想抽个时间跟蔡静聊聊,总是找不到两个人时间的交点。不过看老姐的样子,好像跟欧之洋谈的效果不错,也就暂且放了心。
一连数天,能想到吃晚饭,蔡静就在路上随便吃点什么,如果想不到,就饿着肚子上楼来,回到家,灯也不开,就躺在阳台上的躺椅上,望着楼下的灯火发呆。她不能跟母亲一起吃饭,怕她会有想法。她也不能将满腹的委屈向老母亲倾诉。泪,只能憋到家里,才能流下来。
她实在想不通啊,自己做错了什么,人到中年,却遭遇这种变故?女人,在一生中美艳如花的时候,嫁给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两个人携手创建了一个家,一切从无到有,而岁月的“馈赠”就是日益老去的容颜,渐渐萎靡的身体,和平淡如一潭死水的爱情。还有爱情吗?也许早就被消磨殆尽,剩下来的,就是靠责任、义务,还有曾经的记忆维系下来的亲情了。
问题是,男人天生就是视觉动物,骨子里流动着喜新厌旧的基因,从20岁到80岁,共同爱好20岁的女孩。而陪伴他一起奋斗的女人呢,当初再娇艳,也敌不过岁月的侵袭,枯萎了,凋谢了,甚至沦为一摊花泥。虽然婚姻法保护“一夫一妻制”,可是真正落实到现实,却少有人因为所谓“重婚”而受到法律制裁的,充其量,也就是接受接受道德的谴责而已。
道德范畴内的婚姻,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无过错的女性,尤其处于弱势。
蔡静的传统与闭塞,让她始终陷在迷圈里找不到出口。她在躺椅上一躺就是大半夜,有好几次,她把阳台的窗户推开,伸出头去看看,黑暗中,楼下的小区绿地的点点灯光,似乎在诱*惑着她,扑向它们的怀抱。
那个曾经与她海誓山盟的男人,那个她为之付出一生心血的男人,再也没有回到这里,连电话也没有一个。他,刻意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想着想着,蔡静迷糊过去了。
恍惚中,她来到了一片大草原。她巡视四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微微的风吹来,绿色的小草、五颜六色的小花随风轻轻摇动。蔡静忙着采摘,没有注意到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来时的路已经找不到了,空旷的原野上,清冷的月光里,只有她孤单的身影。忽然,她听到一阵狼的嗥叫,听起来特别疹人。她吓得丢掉了手里的花,随便认一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了起来。可是,不一会儿,在她的左后方,出现了几盏绿茵茵的小灯。她几乎要绝望了。
忽然,她看到欧之洋出现在前方,拿着一杆猎枪。于是,她向着他大叫:“之洋,快来救我!”她只想躲到他的身后,让他伟岸的身影和手里的那杆枪保护她。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她经过欧之洋的旁边时,他忽然伸出一条腿,把她绊倒了。那枝猎枪,狠狠地向她砸来,那条绊倒她的腿,使劲地向她的身上踩,仿佛要捻死一只蚂蚁。她大声哭叫着,在地上翻滚着:“是我呀!我是蔡静!”可是没有人应声。刚才追她的那群狼,此刻已经围了上来,蹲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她惶恐至极,左躲右闪之间,忽然就看到了欧之洋的脸。
那张脸,此时却如此陌生,月光下惨白如纸,而他的眼睛,却闪烁着阴森森的绿光她明白了,他已经变成了一头狼,和淡定围观的群狼是一伙了。她终于彻底绝望。她不再躲避,也不再害怕,眼睛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任凭这群狼将她撕成了碎片
“啊——!”蔡静一声惨叫,猛然惊醒。她一头一身的汗水,手脚都在颤抖,竟能听见心脏剧烈的跳动声。阳台外的世界一如往常,谁也不知道,她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她重新躺倒,让自己平复下来。过了很久,她掏出了手机,给蔡萍打了一个电话:“蔡萍!我想通了,我何必为一只白眼狼浪费生命呢?帮我找一个律师,我要让他净身出户!”
61。第六十二章、旧债
“蔡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就恶化了呀?”蔡萍难得早睡,却被午夜铃声吵醒,浓浓的睡意被蔡静的这句话顷刻间打到无形。
蔡静拖着很重的鼻音,又加强了一些语气:“我不能让这头白眼狼拖垮了,我还有好几十年要活呢。他想过好日子,行,就随他去吧,但他必须把所有的财产留给我!”
“姐,我就担心你会想不开,指不定做出什么事儿来,现在知道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但是,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太冲动。你有没有跟欧文商量过?你有没有跟那个姓易的谈过?也许她真的不愿再搅和在你们俩个中间呢?还有,御景花园的房子,我查过户主是姓易的,但我怀疑是欧之洋出资的,欧之洋到底还有多少你不知道的财产,这些都要调查的,要是打草惊蛇,吓得他转移这些钱财,到头来,他就算净身出户,你也只能得到那套旧房子和那辆破车子!”蔡萍的脑袋,已是异常的清醒。
蔡静不得不敬佩妹妹的睿智,同时心里感到寒冬里一抹艳阳般的温暖。她不是孤军作战,她的身后,有一个强大的亲友团。
生命是美好的,生活也是美好的,她没有在情理上落败,又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再说,以后她还会少伺候一个人,这不省心多了?想到这儿,沉重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情,陡然轻松了好多。
她本想给欧文打个电话,告诉他事情的始末,再一想,还是等事情确定下来再说吧。欧文也大了,他应该可以理解父母之间的这种变故。正如欧之洋所说,儿子不是问题。
也许真的应该听从蔡萍建议,找那个易楚楚谈谈。之前,不管是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和蔡萍悄悄地借演出看这个狐狸精,蔡静的心里都憋着一股气,认为像她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女孩,太贱,不值得亲自去跟她正面交锋。但现在心态有变,不如,去跟她好好谈一谈?
九月,枫叶染红,菊花盛开。中午还是艳阳高照,但早晚已经有了略略的凉意。易楚楚看着云淡风清的天空,舒展了一下腰背。刚刚连续上了两节小提琴课,两个小时之间,只有短短的十分钟喝口水,休息一下。从歌舞团辞职回家,她四处打听有没有谁家小朋友需要请小提琴家教的,可是两个星期过去了,一点信息没有。无奈,她花了三百元,在《市晚报》上登了一则小广告。
还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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