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但这并不影响大家围观的勃勃兴致,一个裸体的人已经够有看头的了,何况他还被人攥住了命根子。眼看帮主就要摔倒小如了,在脱缰的那一瞬,小如反守为攻,猛然咬住帮主的脖子,心力交瘁的帮主哪能经得起致命的一击,他松了嘴,以血盆大口朝天号叫:
“王——苟——”
小如像听到命令的战士一样从帮主的身上撤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包扎伤口。战败的帮主任由身体裸露,垂头丧气地抚住耻处,片刻的沉默之后,爆发出绝望的吼声:
“我没命了。我活不成了。”
新娘吓了一跳,以为帮主受重伤不行了,想掰开他的手看看伤势,帮主却拉过被子盖好死活不让看。帅哥剥开两支香烟,将烟丝捻成团敷在小如的伤口上,再用一条手帕扎好。大家不知道两败具伤的双方因为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更不知道帮主大叫王苟何意,面面相觑又畏葸不前。在这种情况下,九爷的态度格外引人注目,遗憾的是九爷没有态度,因为他在平稳地睡觉。九爷好像知道大家在看他,但他没有动,毛巾仍然遮住他的双眼,以稀松平常的口气说:
“没事了,睡觉。”
小如写好一张内容简单的纸条:
既是冤枉,定要申冤。
小如
第二天送开水的时候,小鸟倒完了开水,小如将折好的纸条丢在空勺里,靠向圆孔轻声说:
“送到十三号房给梅健民。”
到傍晚收监,小鸟就带来了十三号房的消息,梅健民的字条同样简练:
相信法律不要乱来。
父字
今天收监的是胡干部,他把住外间的铁门,让小鸟进来锁里间的铁门。小鸟塞给小如字条的同时,也塞给小如一句令人不安的话:
“他中午晚上都没吃饭。”
小如一时难以适应游手好闲的牢头生活,抬尿桶、叠被褥、洗碗、分饭、擦地板,所有这些沉重的劳动,一夜之间都跟他没关系了。刀疤甚至为小如挤好牙膏,小如很奇怪刀疤怎么认得到这是他的牙刷?不过小如什么也没问,他要的正是这种奇怪的快感。
早上喝过粥,小如打着饱嗝,看刀疤和交通在外间忙碌,感觉肚子胀得难受。新娘他们气宇轩昂地在通铺上来回走动,小如忍不住脚趾阵阵发冷,试着参与到行走的行列中。小如显然不习惯拥挤不堪的散步,他左右躲闪着别人,其实大家已经给他让道了。小如惊喜地体验到“散步”的妙处,肚子不胀,脚上也暖和了许多,并且有助于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看来,帮主这个保险柜的缝隙是找到了,关键的是如何撬开它。应该设计一次强制行动,迫使帮主说出王苟陷害父亲的真相。
九爷不假思索就反对小如的强制行动:
“不能心急,心急了保险柜就要打败我们,而不是我们打败保险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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