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爸猛然停止了敲烟杆的动作,转头看着儿子。
「看走眼了吧?」
「阿爸,我眼力是全村最好的,真的是血。」江生笃定地说。
外面的喝骂声一阵阵传进来。
离国官员傲慢而尖锐的声音,刻意拖长尾调,在整个石花村上方回荡,「所有村民,立即到村头空地,集体恭听王令!男女老幼,均不得缺席!抗命者,以不敬论罪,立即处斩——!」
屋内,父子俩蹲在地上,忽然对视一眼。
心里猛然涌上一股寒意。
「这群离国兵,是从西边来的。他们会先经过梅西村。」江生爸懵懵地嗫嚅。
「阿牛昨晚卖鱼回来,就说见到大队大队的离国兵在路上来回去,杀神一样的凶。到外镇的路,全设了关口,他拿着离国发的渔民证,离国人不许他过关,把他赶回来。」
「这两日,都瞧不见邻村的卖油船了。」
「对门的桂花嫂前天带闺女回娘家,就在东边青石村,不过半天路,到现在也没回来……」
两人越说,心越往下沉。
另一边,却又觉得绝不可相信。
不可能,他们这小渔村,世世代代的好渔民,从不给官府惹一丁点事。
当日离国大军突袭昭北,横跨梅江,大家吓得半死,还是离国一个大官对他们说:「没事,我们大王只杀昭北王,不杀老百姓。你们只要安安分分,留着你们给我们离国打渔。」
他们……很安分啊。
咚!
破木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两个离国兵提着明晃晃的长剑闯进来,高喝着,「没听见外头宣令吗?所有人出来!到空地上去!」
对着拿剑的兵,只会打渔的江生父子老老实实地站起来,心脏在胸腔里沉甸甸地跳。
「兵大爷,到空地上去……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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