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说,上个学期的全国中学生英语竞赛,初赛复赛的选拔之后,决赛放在了这个学期。薛聆诺和另外几个同学都是要参加决赛的,凌子岳作为他们的任课老师,自然有责任辅导他们。
他把其他几个同学都一个一个找去,单独开过了小灶,唯独薛聆诺不在其内。
这样的排除是没有道理的。因为薛聆诺在这几个人当中,既不是成绩最差因而获奖无望,也不是成绩最好故而无需指导。
然而这个世界上,每件事情一定都是有它的道理的,只不过这个道理是不是为人所知而已。
他的冷漠也必然有它的解释在后面,而这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不愿搭理她了。
而这又是为什么呢?
薛聆诺思前想后,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除了那唯一的可能——
我这段时间对他的态度,让他觉得不妥了吧?
原来,尽管我只是在心里偷偷地幻想,这样的幻想毕竟也是大逆不道不容于世的。
事实上,不容于世并没有关系,而不容于他,这就有关系了……
这个想法一旦发生,就开始一点一点地、越来越深地噬入到她的脑海里去。薛聆诺感到自己刚刚在那场秋游的水阔天空之中轻释而上浮的心又在沉落了。而即便再试图去回忆那一日天开地阔的感动,想要给自己重新找回一点鼓励和希望,也只是让她惊惶又颓然地发现,记忆里那遍布苍穹渺渺濛濛的灰白,竟沉得直压下来,把原先许多遥远的清晰都渲成一派萧茫。
好些日子过去了。
时光是如此滔滔地流逝着,而流逝的却不止是时间。
在这种可怕的流逝中,薛聆诺觉得自己的心,在一日低落过一日地灰冷冷地沉沦。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在拼命试图对他示好,放下一个花季少女最敏感的自尊,拾起一个憔悴女人最执著的卑微,去乞求他一段久违的温柔。
一个星期之后,她放弃了。
他的冷漠如此坚硬,原来并非她早先所以为的冰壳,而是煞白的化石。
有些东西,竟似是已经死去很久很久,再也不会有复活的希望。
时间继续向前滑着,在凌子岳死水样默止的冷漠、以及薛聆诺滞守不散的悲伤里,不停地滑着。
同样开始滞守不散的是那深秋的雨云。
人的心情也应和着天气,这些日子,一闭上眼,薛聆诺就会觉得自己是在一整片濛濛的空白里飘,下坠着飘,却总也够不着底。
那段一起学琴的往事常常在她眼前飘忽而过,仿佛隔世的云烟。这样的追忆越来越让她有些上瘾,继而竟然变成生活中最让她期待和沉溺的事情。
刚开始,她还只是在做其他不需要太用脑子的事情时,顺带着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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