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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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样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在更多数的时间里,她所面临的却是另外一种处境。

        学校里关于凌子岳和秦芳的流言仍在盛传,毕竟并没有出现什么新的东西来打破这种局面。

        更令人不堪的是,这当中不乏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恶意伤人的做法。薛聆诺虽然一直都很无害,但她的美貌与受宠还是刺痛了许多和她没有那么亲近的女孩子,以及一些对她自知无望故而将自己的情感刻意扭曲的男孩子。

        他们会有意地当着她的面乐此不疲地提起凌子岳和秦芳之间的种种,甚至不愿费事去伪装一副不经意的神情,毫不掩饰他们对薛聆诺细致入微的窥探甚至直白不讳的观察,而她最模棱的反应都会被拿去大做文章。

        这让薛聆诺感到委屈又气恼。世界上所有的地下恋情总是面临着一种类似于衣锦夜行的压力的吧?人是很矛盾的动物,一方面明明幸福只是如人饮水,自己品尝到也就够了,另一方面,不为人知的幸福却又仿佛失去了许多意义,让人比没有这份幸福还要寂寞,且索然。

        而薛聆诺的情况甚至连这都算不上,她根本还不是凌子岳的恋人。

        所以,这个困境,在这世上只有凌子岳才能替她解开,可她却是连对凌子岳提起都不能的。

        或者说,就是对他,最不能提起。

        在第一个层面上,凌子岳仍然是她求而不得的人,因而她还是会如同所有单恋的女孩子那样,为了每一丁点关于他的讯息而莫名地慌乱,在他晃闪而过的目光里,旋转着,一点一点地溶化……

        而在第二个层面上,随着每一个上周六的逐渐远去,她都会越来越不确定凌子岳到底是她的还是秦芳的;而她偏偏知道凌子岳至少现在还不是自己的,那么他是秦芳的这个念头就会随着大家的传说而变得越来越清晰强烈,直到紧紧扼住她的呼吸。

        每个星期,这样的周而复始反来复去,无始无终。

        在这样的辗转中,她的情绪越来越坏,她的忍耐力开始长期地在它的极限值上高速地运行。

        有一节体育课,文科一班被安排在排球馆里练习。

        已经是初冬了,午后微薄的阳光从高高的窗户里洋洋地洒进来,晒得人有些目眩。

        高三的体育课都比较自由,老师布置了让大家先分组练习对传,然后自由练习。

        大家都会借着无聊的排球对传环节大肆聊天。和薛聆诺分到一组的女生刚上来说了没两句话,就阴阳怪气地来了这么一段——

        “哎,聆诺,今天听一高一的师妹说哈,她们班昨天上英语公开课,秦芳的,好多市教委的人来听了呢,还有咱们学校没课的英语老师也都去助阵了。你知道凌子岳和秦芳有多默契吗?那节课秦芳大概是太紧张了吧,竟然忘了带录音机去放磁带。那会儿离上课就只有一两分钟啦,她站在讲台上就那么向凌子岳看了一眼,凌子岳马上心领神会,腾的就站起来飞奔回办公室给她把录音机拿来了,就在刚递到她手上那一瞬间,上课铃声就响啦!——你说,这是什么默契啊?简直没得说啦!”

        薛聆诺的嘴角边始终凝着一朵微笑,直凝定得整张脸都僵了。然而她的心正发狂地捂着耳朵拼命摇头,不要听,真的一点也不想去听!

        这女生的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怎么会这么尖厉?尖厉得仿佛要把人整个儿从耳膜那里撕裂开来,撕成一片片碎屑,一片片让人不屑一顾的东西!

        她好不容易端着一朵自己都觉察不到的微笑熬到对方一张一合的嘴唇在她模糊的视线里停下,自己也不记得自己从头到尾究竟点头附和了多少句诸如“是吗”、“真的呀”、“bp;然后,她用薛聆诺式的温和,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对对方说了一句:“先传到这儿吧,我去练会儿发球哈。”

        她再也没有心力去管自己这副姿态究竟把那背后的落荒而逃掩饰了多少,不待对方回答就走了开去,到球筐里另外拿了只排球,走到球场底线处,用尽全力将球朝网的那一端打过去。

        触臂剧痛,然而这只闯祸的排球飞出去不远,就软愣愣地落在了网前。

        薛聆诺也顾不得右臂上一阵麻痹迅速化成一片热辣辣熔岩般泛滥开的火烧火燎,一咬嘴唇,奔过去拾起那只球,低头跑回来,狠命再打。

        仍是痛,仍是发不过去。

        这算什么呢?这就是她如今所有事情的处境么?除了伤痛,什么也无法得到;所有所有的事情,除了让自己痛之外,什么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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