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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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分琴结

        第63章第六十二章往事还拖着沉重的尾巴

        夏日的拂晓,曙色早早地就在窗户上点开一片朦朦的晕白,立在桌上面对着面的两杯茶,热气早已散尽,香味也在空气里薄薄地渍开,让久久坐在此处的人无法再捕捉得到一分一毫。

        肖默默看了看尹啸卿一夜之间似乎长了一截的胡茬,低头噙了一口瓷盏里凉透的茶汤,好歹润一润喉咙。

        她真有些累了,彻夜不眠到底是一件辛苦的事情,而薛聆诺的故事,就是令她这个无关的旁人都心力交瘁、不能自已。她原以为能够三言两语就说完,却发现一旦开始讲述,所有那些她所知道的、猜测的、或者仅仅只是想象的细节就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肆无忌惮地霸占了她的语言中枢,令她欲罢不能。

        于是她竟然细细地讲了整整一夜,自己的脸也在一茬接一茬的泪水中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终于被纠结着层层遍覆的泪痕硬硬地绷成一片。

        她沉默了一小忽儿,又开口说道:“莫子川自以为多么爱聆诺,却一点也不了解聆诺。他以为聆诺的沉默是默认和接受的表现,但其实聆诺只是在刚刚遭受巨大打击的时候会因为无法相信而反应不过来,就像凌子岳把她从家里赶出来,她也要到睡了一天之后才能够开始哭泣。

        聆诺的性格里就是有这样一种危险的潜质,悲伤慢慢侵蚀,等到她明白过来的时候,早已渗透骨血,痛入膏肓。这是最深刻的受伤,要复原太难了。

        但是怎么说呢?也正是她的这种性格救了她吧?试想如果她当时就对莫子川激烈反抗出言不逊,也许莫子川会因为畏罪而囚禁甚至伤害她都不一定。但是实际情况是,那天晚上莫子川放心地睡着了,聆诺才得以顺利脱身。

        她离开那间屋子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报了警,告莫子川强奸。

        其实聆诺虽然看似怯懦,这一举动的勇气却并非许多女孩子都能有,毕竟这是非常说不出口的事,大多数人也许都宁愿咽下这个哑巴亏算了。”

        尹啸卿点了点头,他是学法律的,自然对此了解更多:“强奸案的受理过程在刑法上一直颇具争议,被认为是对受害人的再度伤害。受害人要把自己已然受了重创的身体暴露给陌生人检查,警官、律师以至法院,也都得按程序对受害人反复询问具体过程和细节,不是很多女孩子能够承受这样的压力的。”

        肖默默一听这话,眼里痛色更重:“这就难怪了,那段时间聆诺整个人都已经快要精神崩溃。好在她是在学校的派出所报的警,派出所迅速找到我们系主任,双方沟通协调好,为了保护聆诺,这件事被严格保密。

        也好在莫子川并不是在校学生,所以要对校内保密不算太难。这件事到目前为止也只有我们宿舍的人知道——噢,当然,现在还多了一个你,”肖默默对尹啸卿苦笑了一下,“我们替聆诺当时的精神状况编好了一套对外宣称的解释,免得她受到骚扰。

        那些天,我们几个轮流陪在聆诺身边,紧紧看着她,生怕她想不开。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确定聆诺是不是有过轻生的念头,可就是那样看着她,我都怕她会有一天莫名其妙地猝死,我是真怕呀,谁承受得了这么巨大的打击?何况是她这样水一样的性格……”

        尹啸卿闷闷地插问了一句:“那凌子岳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真的跟秦芳走了吗?还是莫子川设了什么计把他支开的?”

        肖默默冷冷地笑了笑,盯着尹啸卿,目光凌锐声音冰瑟地反问道:“尹导,你这么聪明,我问你,正常情况下,你能谋划出什么计策来,让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

        这句话从尹啸卿耳中一过,背上竟不知不觉激起了一片寒栗。

        肖默默摇了摇头:“所以,刚才所说的还没有触及这件事情的真相与全貌。”

        尹啸卿微微一震:“怎么?难道还有更可怕的事情?”

        肖默默几乎不能觉察地点了点头:“因为莫子川扮作凌子岳这件事太过离奇,警方到凌子岳的单位——也就是西文译制局去了解了情况,这才知道凌子岳是真的已经辞职,而且离开了b城,时间大概就在他和聆诺提出分手后三天。

        他的房东则向警方反映,那套房子是他自己要求转租给莫子川的。事实上,他们兄弟俩当时是一起去办的手续,显然已经协商好。房东对他们俩印象非常深刻,因为他们是孪生,一模一样的帅气,而且看起来关系很融洽。”

        “关系很融洽?”尹啸卿蹙起了眉。

        “不错,也就是说,至少在凌子岳离开的时候,他是以为自己和孪生哥哥已经完全和好、真正成为亲人了的。他把自己的大多数东西都留给了莫子川保管——这也是为什么莫子川会有他的衣服。他离开b城之后就去了城,因为城有全国最强的一家肿瘤医院。”

        “什么?”尹啸卿的脑子转得很快,“你是说,其实果真是有人得了癌症,只不过这个人是凌子岳,而不是秦芳?”

        肖默默点点头,因为有些急切和激动,语速快了起来:“不然你以为他怎么会放弃聆诺?他和聆诺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变心就变心?

        其实是他患上了癌症,淋巴癌,在聆诺发现他身体好像不太好的那段时间里,他已经开始力不从心,既想着不能让聆诺知道,又要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和聆诺分开、以免她将来太伤心。

        那天晚上聆诺提到凌子岳对她再好她也不用担心他是因为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我猜他的手顿了那一下,就是因为聆诺给了他一个灵感。他想到了可以制造一个事端来让聆诺离开他,怨恨他,然后忘记他。

        五月份那段时间秦芳正好来b城出差,和凌子岳这个老同事联络了一下,凌子岳就决定请她帮忙。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秦芳,秦芳在大哭了一场之后,同意了他的这个请求。

        到了五月十二日那天,聆诺去凌子岳那里的路上,给他发短信问他是不是在办公室。呵!小女孩的心思啊,总是自以为藏得很牢,事实上很容易被猜透,何况是那么了解她的凌子岳。凌子岳马上就猜到她是要来接自己下班了——他后来也的确从窗户看见了聆诺——就立即请正好在附近的秦芳马上过来,跟他合演了那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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