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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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些心思她都没有告诉过凌子岳,但从她僵硬而干涩的反应中,凌子岳也猜得到。所以在更多的时候,凌子岳仍然像他们结婚前那样对待她,用唇舌手指来抚慰她,只在门外徘徊,在长时间细致的动作之后,给她尽可能大的满足。

        好在——抑或是不好在——因为凌子岳的身体不好,他们的夫妻生活并不频繁,这一点让她轻松而抱愧,也因此而使得她对于那实质性的最后一步所怀有的恐惧始终逗留不去。

        而尹啸卿并不知道这一点。

        此时他蛮横地把一/丝/不/挂的她压在床上,她的拒绝和反抗激起了他滔天的斗志和巨大的愤恨,这一切都化作更为汹涌的情潮乃至兽性,使得他力大无穷且无法停止。在他进入她的那一刹那,她的指甲绝望地划过他的脸,生生留下几道血痕,而她的哭喊凄厉得刺心:“我恨你!”

        撕心裂肺的悲伤连同膨大充血的欲望没根而入,轰然爆发的幸福与快乐却如同将宇宙推向末日的灾难一般灭顶。他重重地呻吟,雄浑地急喘,男性气息十足的低吼像是发狂的野兽,似是激爽到了极点,又像是痛苦达于顶端。

        像是在病痛中辗转挣扎。

        病,相思,病,入膏肓。

        在尹啸卿终于精疲力尽倒在一旁沉沉陷入酣眠之后,薛聆诺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子爬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肮脏又残破的布偶,真该把自己丢掉,哪怕主人还敝帚自珍,她也不能容忍自己,赶快把自己丢掉,丢到让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散乱在客厅地上的衣裙都破碎不堪,她只得回到卧室,惴惴地看了看倒在床上人事不省的尹啸卿,试图确定他不会醒来。

        其实他醉得不轻,又心力交瘁,所以睡得极沉,可她还是担心,因为不愿意惊醒他,因为不愿意再面对他。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他的衣柜,忍着满脸发疼的火烫,随便拿了一件他的背心穿在身上,再找了一件衬衫套在外面。因为她的胸罩也被扯坏,她没有内衣可穿,好在他的衣服足够宽松,不至于显出来,而两件衣服叠在一起,就不会有透视之虞。

        裙子的拉链也撕裂了,幸好配有腰带,金属的挂钩虽然也被扯得脱落,好在还可以直接打结。上衣长长地垂下来,将裙子遮住一半,不会有人发现裙腰处的不对劲。

        她就这样狼狈地下楼,躲闪着小区保安探究的目光,招了辆出租车回家。

        那天晚上的感觉卷土重来,翻天覆地一般席卷了她此时所有的感受——

        那天晚上,从同样熟睡的莫子川身边逃出来,唯一的不同是那次她的衣服还是好好的。可即便是那样,她走在街上的时候仍然觉得所有路人的目光都暧昧可疑,甚至鄙薄轻蔑,她觉得好像是自己做了贼,正在老鼠过街,正如过去的罪犯在游街示众,任由全世界的人都对自己喊打喊杀,仅用目光就能将自己凌迟而死。

        她甚至觉得随便一个迎面而来的陌生人都能透过自己直接看到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屈辱,自己就这样无所遮蔽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作为人的尊严都委顿一地,收拾不起。

        好在出租车司机永远是一个城市里最为见多识广的人群。这位师傅很知趣地始终闭口不言,任凭她歪倒在后座上,用双手捧住脸,无地自容地遮住自己满脸的泪痕。

        薛聆诺几乎想要请假一天不去上班,然而天亮之后,她还是收拾好自己,照常出门。

        毕竟不是小孩子了,因为个人原因耽误工作总归是不智的选择,何况她不愿出门无非是想避着尹啸卿,可是尹啸卿知道她住在哪里,她躲在这里当鸵鸟,他也一样能找过来。

        她忍着满心别扭,把尹啸卿的两件衣服包好,一到报社就叫了快递过来,送到尹啸卿那里去。

        说是不愿当鸵鸟,可她现在实在没有办法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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