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尼古拉耶芙娜又给她的情敌鞠了躬,而后转身就走。但那个女人冲上来拉住她不让走,非让她进屋不可。进得屋来,俩人好一场痛哭,这你们可以想象得到。然后她们开始互诉衷肠。那个女护士偶然遇到安娜·尼古拉耶芙娜的丈夫,见他病得很厉害,就想办法把他弄进了医院。俩人私通是在他病好之后。
知道三人的结局怎样吗?斯拉维克的父亲后来又找过情妇一次,但被她打发走了。她说她与安娜·尼古拉耶芙娜已经成了好朋友,不想让他破坏这种友好关系。他只好承认她不再是旧日的情妇,而是自家的朋友。但他不久就死了,因为战后条件相当恶劣,许多肺结核病人没能活下来。
佳丽娜的婆婆安娜·尼古拉耶芙娜如此善良、聪明,令女人们惊叹不已。
奥尔佳问:“你婆婆是哪儿人?”
“伏尔加人,离里宾斯克不远。你问这干什么?”
“因为现在城里的女人像这样的太少了。城里人太多,上街会挤掉衣服扣子,你没法对人彬彬有礼。”
“这倒是实话,”瓦伦蒂娜叹息道,“我取得了很多成功和进步,但一跟妹妹露芭比较,我才吃惊地发现在成功之路上我已失去了多少善良。如果你们愿听,我明天就讲讲她。
最好我们明天只讲好人,好男人、好女人。“
“好男人是个相对概念,”拉丽莎笑着说。“我有过一个朋友,她认为只有博士学位的男人才是个好男人,否则就是废物。”
“但愿她现在已不是你的朋友了。”爱玛说。
“当然不是了。所以我们要以古老而精确的方式确定明天的主题:男人、女人的高尚行为。”
“精辟。”奥尔佳欢快地说,“的确偶尔能遇到真诚的男人。
不过这我们明天再讲。现在先听我来讲个男人报复女人的故事。“
故事之七
女工奥尔佳讲述。警告爱吃醋的妻子不要不明智地诅咒自己男人的那玩意儿。
我们院里有对夫妻,男的叫米沙,女的叫娜丝蒂娅。他们结婚十年了,几乎天天吵架,特别是夜里。米沙乱搞男女关系,这已是公开的秘密。像所有的女人一样,娜丝蒂娅对此很敏感,经常醋意大发,弄得他十分尴尬,但却让邻居们觉得好笑。米沙回家总是很晚,而她一般都是在门口等他,或是把头探出窗外看他回来没有。
只要他一出场,戏就开演了,邻居们都能听得着。妒火中烧的她大打出手,高声叫骂,语言十分恶毒、可怕,吓得有孩子的人家赶紧关上窗户。“你他妈的个老色鬼。真欠给你揪下来,用车压扁,再把它烧成灰。这才能绝了你这孽障的心。”然后她才说出那个该揪下来、压扁、烧成灰的玩意儿是什么。米沙或是忍气吞声,或是大打出手,或是劝她别每天晚上都当众出他的丑。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她照喊、照叫、照骂不误。
有天晚上,他向朋友们诉说了自己的不幸。他们给他出主意。要他狠狠教训教训他老婆,使她不敢再吃醋。他的一位在肉联厂工作的朋友偷偷给他带来一只不知从什么动物身上割下来的那东西,而米沙自己则准备了一瓶红墨水。晚上他回家时口袋里装着朋友给的那玩意儿,红墨水和一把刀子。
娜丝蒂娅正在窗前望着,一见来了就又破口大骂起来:“你这混蛋,又去乱搞了吧?今天你别进家门,哪儿来还回哪儿去。
真欠揪下来、压扁……“
不用说,又是故伎重演。米沙在窗前站住了,令所有邻居吃惊的是,这次他居然还了口。起初他平静地说:“理智点,娜丝蒂卡。你怎么能希望压扁给你带来快乐的东西呢?”
“快乐?你这条淫棍。你像一条疯狗一样到处乱搞……”她越骂越起劲儿,越骂越难听。
“娜丝蒂卡,你会后悔的,会后悔的。你在逼我出事,这会断送我的快乐,断送另一个女人的快乐,也断送你的快乐。
所以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他妈的才不怕呢。”
邻居们觉着今晚的事有点不对头,于是都探出窗来听。
突然,米沙脱了裤子,亮出刀子,并迅速倒出红墨水,然后把那东西像胜利的火炬那样高高举过头顶。
“给你,娜丝蒂娅,我亲爱的前妻。拿去吧,别再折磨我了。现在我已没资本对你不忠了。”
他从窗口把那东西扔了过去,正砸在她的脸上。她抓过这“血”糊糊的东西一看,立即吓得大声喊叫起来,整个院里的人都能听得见:“米申卡。亲爱的。你这是弄的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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