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这是黎明笛……一个朋友。”
陈可汗像模像样地跟黎明笛握了握手,他俩正要寒暄,李时珍立马跳出,从黎明笛手上夺过装衣服的手提袋,微笑着说:“黎先生,你先走吧,我坐我表哥的车回去。”
黎明笛半信半疑地跟那对表兄妹道别,发动车子之前还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李时珍挥挥手,大声叫道:“小心开车!晚安!”好不容易送走了黎明笛,回头看,又是一片狼藉。不仅陈可汗在恶狠狠地瞪着她,甚至那位看起来婉约的淑女也是怨恨丛生,看她的眼神仿佛要把她嚼吧嚼吧吃掉似的。
“你好,我是他的表妹,我叫……陈可珍。”她冲那位淑女伸出手,有礼有节道,同时,她恍若看见了陈可汗头顶上的青烟,他恐怕早气疯了。
“啊,原来是可汗的表妹,”淑女立即奉上笑脸,声音柔柔弱弱的,仿佛一场牛毛细雨轻抚过李时珍的脸颊,“我叫刘妙时,是你哥的……朋友。”
李时珍见状,撞了一下陈可汗,阴阳怪气地道:“哦,原来是哥的女朋友。”
陈可汗阴着一张脸,森森道:“上车。”
李时珍立即收了笑,颠颠地跑到奥迪车后,自觉地坐在了后排座位上,淑女刘妙时听到李时珍的话简直是心花怒放,自然没有察觉到她跟他之间的异常,喜悦地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你们随意聊天,我先睡了,我保证什么都听不见。”为了防止两军交战,李时珍选择藏在后座上睡觉,她甚至拿后座上的抱枕遮住脸,唯恐陈可汗从后视镜里看见她那张脸徒增气愤,却不知,她的这句话早已点着了陈可汗心中的怒火,他只是隐忍不发,心想,待把刘妙时送回家之后再跟她细细算账!
一路上,刘妙时当真把李时珍当成了自己人,十分热忱地与陈可汗聊着天,起初李时珍还饶有兴趣地听着她略显白痴的话,然而,听了十分钟后,她忽然兴趣缺缺,甚至有些莫名奇妙的烦躁。那位淑女真是聒噪、喋喋不休,但愿陈可汗不会眼界如此低看上她吧!李时珍恶狠狠地想道。
然而,没过多久,她便不再抱怨,迷迷糊糊地竟然睡着了。
感情对话
李时珍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大的池塘里,铺满了荷叶,粉红色的荷花星星点缀。这是个清风煦暖的晴天,正是上午的好天气,日光不算灼热,风也不算清寒。她躺在两片荷叶搭成的床上,小风徐徐,递送上荷叶的清香。她闭着眼睛,沉醉在荷叶的摇曳中。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外婆一双巧手,有节奏地推着摇篮,哼着古老的越剧一般的歌谣。
她在荷叶上尽情舒展着身体,偶尔有蜻蜓落在她的鼻尖,蜻蜓的腹部沾上了清凉的池水,在她鼻翼之上贴了一层清凉。她拂一拂手,赶走了蜻蜓,翻翻身,继续美梦。
她身上仍然穿着岑溪送给她的桃红色、领口镶着荷叶边儿的连衣裙,她睡在两片荷叶上,恍若一朵美丽的荷花。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到心中一阵撕裂的疼痛,她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她半蹲在荷叶上,看着自己的胳膊渐渐地、渐渐地铺展上一层绿油油、黏糊糊的表皮,她的腿渐渐弯曲,任凭她怎样挣扎都伸不直了,这时,她听到自己口中叫道:呱!呱!呱!她一弹腿,跃入湖中!
“青蛙!青蛙!”李时珍大叫着,眼看着自己变成了一只丑陋无比的青蛙,她连眼泪都来不及流,就只剩下惊恐与愤怒了。她额头上密密麻麻铺着汗,双手握成拳摆在胸前,好像随时要跟谁决斗一般。她口中嗷嗷叫着,却是不醒。
“李时珍,李时珍!”陈可汗拍拍她湿润的、瓷实的脸颊,生生地呼唤她,然而,她却是不醒,口中只是叫着:“救命!救命!”
“珍珍,珍珍!”陈可汗这下急了,抱住她的头,一边拍打,一边摇晃。
李时珍原本枕着他的腹部正在车厢后座上熟睡,不知怎的,竟发疯似的尖叫起来。她恍若跌进了一个巨大的梦魇,一个像黑洞一样的梦魇,她被深深地吸在其中,任凭陈可汗万千呼唤,不能自拔。陈可汗一动不动地抱着她,随她撕心裂肺地叫着。
过了一会儿,她从尖叫转而哭泣,再由哭泣转为啜泣,接着是抽泣,最后是呜咽。渐渐地,她平静下来,呜咽声最终消失,她又如常一样熟睡。
陈可汗悲悯地看着她,伸手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又用毯子严严实实地包住她。迟迟不愿醒来,难道是怕他跟她算账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时珍翻动身体,毯子随着她的翻动而滑落,这样的小动静竟然将她惊醒。她睁开眼睛,觉得即使只是这样微小的动作都让人痛不欲生。她感到头痛欲裂,仿佛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
李时珍抬起头,直起身子,发现自己方才竟然躺在陈可汗的小腹上,他的手亲昵地搭在她的右肩上,一副保护她的架势。李时珍环顾四周,意外地发现自己还在车厢中。她抽回放在后座上的腿,拍松大腿上和胳膊上僵硬的肌肉。待她稍稍恢复后,陈可汗这才觉察到她,“你怎么样了?”他问。
“什么怎么样?”她揉揉眼睛,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零零散散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