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珍正在思考他这句话的深度涵义,一边顺手抄起水壶倒下去,没来得及瞄准,忽然听见陈可汗一声尖叫跳了起来,她这才发现他的胳膊上、胸前,一大片冒着白雾的水渍!
“对不起,对不起……”李时珍飞快地拿起桌上的纸向陈可汗手臂和胸膛上袭去,幸而是温水,倘若是热水,真怕陈可汗会要她以身相许……咦,她为什么会这么想?什么以身相许?!她脸上早飞起一大朵火红的云彩。
抬头看他,脸上愠怒,正隐忍地咝咝地吸着气。那片水迅速渗入他的白色羊绒衫,而后穿过墨兰色衬衫铺上他的胸膛和小腹。
李时珍塞一把纸到他手里,“先擦一下。”自己则去找吹风机,拿来后插上电,问他,“自己吹还是我帮你。”
“你得负责。”
李时珍撇撇嘴,极不情愿地说:“把羊绒衫脱掉吧。”
陈可汗服服帖帖地脱掉了羊绒衫,李时珍接过去搭在了沙发靠背上,她伸手把陈可汗往自己身边拽了拽,吹风机口对准了那块覆盖他半个胸膛和半个小腹的水渍,“可能有点热。”她低下头,十分认真地吹起来。
衬衫是棉质的,做工很精细,看来他为了相亲可是下了血本,指不定攒了几个月的工资呢。李时珍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衬衫以拉离他的胸膛。吹风机嗡嗡地工作着,热风撞到他的胸膛又反射回来,扑打在她的脸颊上,吹起耳边的发丝,痒痒的,却很舒服。
有一两秒钟,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腹部——那结实的、瓷实的、甚至稍显僵硬的八块腹肌,她心里咯噔一声,心脏好像铁笼子里困着一只不断冲撞的猛兽。
吹风机里持续不断地送来温热的风,扑打在他和她的脸上、身上。李时珍觉得自己恍如处在蒸汽房里,脸颊绯红,身体潮热。她的头深深地埋在胸前,看起来像在解一道数学难题;她不敢抬头看他,她真怕撞上他的眼睛,但是,她的眼睛控制不住地想要偷瞄他一眼,看看他的脸上是否早已被一片胭脂色侵占。
好不容易吹得半干,她终于肯抬头看陈可汗时,脸上犹残留着尴尬。陈可汗亦似有同感,他清了清嗓子,再递过胳膊给她。她将他的袖口挽起,以避免碰到他的胳膊上的肌肉——一碰到即是心惊肉跳,还不如离地远远的。她细细地挽起他的袖口,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他紧绷着嘴唇,瞧那样子,也是紧张的。
这时,一个淡淡的纹身吸引了她的注意,那纹身周身呈淡绿色,估计纹地久了,不仅颜色淡了,甚至连图案也已模糊不清。她正要扳过他的手腕一看究竟,头顶上立时飘来陈可汗严厉的嗓音,“冷死了,快点给我吹干。”
她嘟了嘟嘴,开大吹风机马力,嗡地一下,吹风机发出摩托车引擎一样的巨大声响。
他的袖口好不容易吹干了,她又仔仔细细地将那袖口放下,再次掠过那个淡淡的纹身时,她正欲大肆研究,熟料他早已看透她的心思,一把夺过袖口粗鲁地放下了。
李时珍撇撇嘴,陈可汗毫不在意,他转头瞥了一眼搭在沙发上的羊绒衫,李时珍立即会意,拿起羊毛衫,继续埋头工作。陈可汗这时已经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看着晚间新闻。
“你手腕有个纹身,样子挺好看的,”李时珍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纹的是什么?”
“一个英文单词。”
“是什么?”
“p。”
“p?西班牙?”
他摇摇头,心不在焉地说:“西班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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