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上外套,对着玄关的穿衣镜,慢条斯理地调整领口。
「哥,你要出去啊?又去跟那个『假名媛』约会吗?」唐雅欣从沙发上坐起身,「我劝你最好不要太相信这个人,我打电话问过了,程家小姐说她没听过这人,你可别被骗了……」
「我知道。」
「那你还去?」
唐雅人望向妹妹,没有回答,只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转身离去。
没有为什么,一切只因为太无趣。
走出家门,唐雅人搭电梯来到大楼底下的停车场,解除车子的防盗锁,上了车,发动引擎,不一会儿,银色的r宛如一只灵活的银色豹子,迅捷地朝都市丛林中奔去。
他待会儿要见的,是一个名叫程曼青的女子。
她自称是程氏集团创办人弟弟的女儿——当然是未纳入族谱的那种——自高中起与母亲移居澳洲,学成归国后返回台湾,因此台北的社交圈尚未听闻过这号人物。
唐雅人微微一笑。
每年总有许多生面孔,她们个个妆容精致,衣着入时,拎着名牌包,出现在知名私人俱乐部、精品派对,或是名人常出现的夜店里,有如一群美丽的母蝗虫,要来寻找一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长期饭票。
滚滚红尘,各取所需,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骗人或者被骗,总之心甘情愿。
其实,和许多企业家二代比起来,他算不上知名,因为他既未进入家族企业,也未自行创业,换言之,他只是个靠着父祖的信托基金游手好闲的富家子,总有人略带讽意的称他们这种人是「rbb」。
唐家三代人丁单薄,父亲中年得子,老年得女,对自己的孩子不免过度宠溺,尤其他是早产,出生时身体较弱,深怕养不大让唐家断了香火,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融了。
于是早在他出生之时,他的祖父便替他们设立了信托基金,外公外婆亦不遑多让,父亲接掌唐氏企业后亦随之跟进,连在中国商界闯出名号的舅舅也参了一脚。
就这样,唐雅人甫一落地,便不曾为钱操心过。
他的信托基金管理人依照长辈们的吩咐,在未成年之前,每个月定时拨给他一笔零用金——从他念小学起一个月十万元,并随着中学、高中与大学大幅递增,大学毕业后则可自由动用基金。
他大学时念的是资讯工程,等他一出社会,发现工程师一个月的月薪,甚至比他小学时零用钱更少,他忽然有种「我何必工作」的感觉。
世人所追求的「利」,他自小不虞匮乏,不需要努力就有花不完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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