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好几次,她对他的行为毫不掩饰的逼视。是的,也只有盛今夏敢逼视他,尽管隐藏得很好,还是被他扑捉到。
他也试图挑起她的情绪,效果也不是他乐意见到的。她,盛今夏,剥开一层面具,看到的是另一层面具,她把自己紧紧的裹着,像是蚕蛹。
忽然,他想起破茧而出这四个字,心颤抖得厉害。
他深呼吸好几次,再一次拨打盛今夏的号码。他发现自己的手在轻轻颤抖,喉咙也在发紧,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心脉搏动的力量。
当盛今夏的声音终于通过电波传过来时,他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好像是,期待太久,期盼太长,有一天梦想照进现实,宛如那一缕不真实的曙光。
“章怀远?”今夏在彼端试探性的询问。
“是我。”他克制着。本以为接下来,对他,她会不屑一顾,却不想她沉默半晌,开口说:“今天,我想住我自己的公寓。”
章怀远只觉什么东西狠狠砸在心尖上,一波骇浪直扑门面。他接腔:“找到了骨髓,我今天要飞市,如果,你想和我一起,那现在先回家。”
“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颤得厉害,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
“我说过,不会让朝朝有事。”
他的保证,宛如黑夜中,苍茫的海面,突然呈现的一盏枯灯。今夏呼吸渐重,她不确定重复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给你电话前。”章怀远顿了顿,问:“你在哪?”
今夏没有心思计较,诚实交代她的行踪。章怀远听了,唇紧紧的抿着,蹦出一句话:“等我过去。”
他是第二次踏进这里。第一次踏足的心情复杂莫辩,甚至带着一丝自己解释不了的愤意。
她来开门,章怀远看到她那一瞬,眉又拧起来。她手拎着包,妆容整齐,但是即使粉霜掩饰得再好,也掩饰不了她心上的疲惫。章怀远甚至想说,别把自己绷得这么紧,我们是朝朝的父母,不是敌人。然而这些话,每次在心尖上过滤,总是找不到何时的时机和她推心置腹的细谈。她好像也是在回避这些问题。
今夏看了他一眼,想要询问。章怀远低头看着她,问:“今天,你见朝朝外婆去了?”
今夏怔了怔,点头。
“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
今夏摇头,“该说的你已经说过。”
章怀远只觉被她不软不硬的话噎了一下,她的态度就好像是一堵墙,牢牢的将两人隔在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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