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脸血泪惊心触目。伸手探到他的鼻息,微弱但连续,转向炼药老者道:「你要的是我的命……不关他……」一句话没说完昙就再也支撑不了,抱住萧冰挚一起栽倒在地,双双闭眼死沉过去。炼药老者摇头叹息:「凤主只命我做方才那事儿,没让我杀人……」
镇北王府的人很快赶来,来人见到这一幕无不呆若木鸡。失踪一年多的中原人竟被王爷那般紧紧抱住,高贵如月的王爷竟会和人那样紧拥在一起……
世上行很多东西都是强求得来的,不去强求「他」便不是你的。强求的结果往往有两种,一则「他」成为你的,二则你毁了「他」。我只告诉你,有朝一日你若强求不到,不可毁了他,知道吗……
老爷对他讲的话,他后来明白。当那美丽的人在他身下叫着「魏无双」时,他便想,若是不属于他毁了也好。可他又怎能毁了那一次次拼了性命救回的人啊……所以他死了、他离开了才是最好……
「萧爷,您醒了!」床上的人—睁眼便有三名侍女凑上前来满脸欣喜地喊着。
萧爷,谁这么叫过他呢?梦,他做梦了。他懂得了那叫做梦,药人是不会做梦的,而今他还是药人吗?
记忆,点点滴滴,一滴不漏地回到脑中。割掉他的辫子,被他抓破脸,带着老爷的信来到南凉被他关起来,几次为他拼了性命,和他的肌肤相亲……想起来了,又如何,也不会改变什么……
「唔!」萧冰挚像破雷击中,突然倒下床全身痉挛剧烈抽搐起来。
「萧爷!」
「啊啊啊——!」
药人可怕之处在于他们感受不到常人的伤痛,无论身体还是精神上,因而也就不懂得恐惧,不懂恐惧的人怎会不可怕。这些皆因炼制的人在他们身上下了蛊,药蛊。中了药蛊便成了药人,完全听从主人的命令,没有七情六欲,身体也不会感觉到一丝疼痛。药蛊是不可能破除的,萧冰挚却是特殊。
「你对他做了什么,他睡了这么久!」
「王爷不必担心,老夫只是对他用了迷药,算算时辰是时候醒了。」
「他……」昙看向窗外,良久才转回,淡淡问道:「还有多久的命?」
「恕老夫医术不精,不会超过三月。」
「咳咳……三个月……」
「王爷,您的身体可要好生调养啊。」大夫语重心长地说道。
萧冰挚刺入的那一剑,没能要了昙的命,但也伤他不轻。
「下去抓药吧。」
大夫留下止疼的药膏后离开,昙退下了所有的人亲手为萧冰挚上药。拉开白色的中衣映入眼睛的是千疮百孔的胸膛,一道道一块块紫黑的粗疤交错纵横,找不到一寸完好的肉皮。
曾经的刀伤箭洞已被这些炼制药人粗疤覆盖……
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淡淡地问。「觉得恶心?」
昙沾着药膏的手停在半空,「你可认识我?」他不再是药人,为何还是这样的眼神!
「海昙,对吗?」
「嗯。」昙不再说话,默默地把药膏涂抹在紫黑的粗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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