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墙壁上没有照片。她现在的照片固然不会有了,她往昔的照片也没有。她不是说过了吗?太凛冽的对比。
仅有环境。也许她结婚时用的就是这样的家具,她就在这样的床上跟她的丈夫相亲相爱?我明白了,她要的是这样的效果:回到从前,跟我做。
我等待着。果然她开始动作了。她打开了衣橱。在一个外人,特别是男人的面前打开衣橱,意味着什么?我闻到了樟脑的味道。
她拿出了一条内裤,放在床上。又拿出了一个文胸。那内裤和文胸好像很旧了。我知道接下来要怎样了。我甚至悄悄观察起更衣室在哪里。
可是她并没有脱衣,把它们换上去。她只是把它们摆在床上,按人体结构。一个女人的形骸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说白了,一个女人主要就是这些部分,这些部分出来了,女人就出来了。
可是那毕竟不是真实的人,没有肉,没有体温,只是一个虚壳。什么时候我们又开始玩虚的了?已经从看不到她的人,到看到了她的人,到约会,到交易。人都摆在这里了,还要玩虚的?
也许她是想让我对她过去的身材有个认识?撇开了照片,她还是想这样。毕竟,过去是美好的。
是你过去的?我问她。
不!她却否认了。怎么可能是我呢?她说。你看我是什么模样。
我是说过去的你嘛!我说。
你可别乱说!她说,生气了。好像我扯上她,是玷污了眼前这个女的。你看我是什么样!她叫。她猛地跳起来,扒下自己的外衣。她穿着紧身衣。原来她一直穿着紧身衣,还这么胖。
她把紧身衣也剥掉了。她把紧身衣翻过头时,我瞧见她起伏的肚皮,简直像青蛙。
她剥掉后又恢复了姿势,那肚皮显得更鼓了,而且层层叠叠,像沙皮狗的脖子。在这之前,我没有看到过她竖着时的裸肚。那肚子连同全身的肉顶着她的胸罩和裤衩。胸罩带和短裤裤头好像顷刻要崩断了。她戳着自己身上的胸罩,你看,这跟那个是一个型号的吗?她嘴巴戳着床上的内衣。她是她,我是我,我是我,她是她,有什么关系?
她忽然又拉扯起自己的肚皮来。那肚皮原来的折皱被她拉成了一张张扁扁的难看的嘴。这个女人,这样子,你觉得好看吗?她叫。这身体只配人造工具应付,这下水,只配狗吃,不,狗都不吃,只配埋了!
没有一个女人会这样作贱自己,我很吃惊。尽管在这之前她也曾说自己丑,但那只是嘴上说的,你也可以把它当做调侃。即使是实实在在地展现出来,暴露无遗,也没有经过恶毒的丑化。她这是怎么了?即使那不是她的,我说错了,她又哪里犯得着这样呢?难道那女孩子比她自己更重要吗?
她是谁呢?不是她,又是谁呢?
可惜不是照片。如果是照片,我可以指认照片上的特征。我一定要指认!
可是它只是衣服。只是流水线车间制造出来的、谁都可能买的衣服,买了谁穿,就是谁的。又是内衣。只有穿者自己知道是谁的。
对不起。我只能说。
你也不必道歉。她说。她平静了。或者说是,她感觉成功了。她已经成功地把自己跟那个女孩分离开来了,她的声音里有一种胜利者的明朗。她叫小芳。她说。
小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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