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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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虹二话不说点头答应。

        这个美貌如花又泼辣任性的女人才不乞求任何人,也不乞求任何的感情和怜悯,即使她的处女膜已为这个男人所破,即使她的南货店乃至她的糖业烟酒公司都知道了她立刻要做一个幸福的新娘。

        在家里,她眼眶中没有一点泪光,语气中只有一种冰般的成份,平静地,她为这个曾是自己男人的男人烧了三只水浦蛋,25年之后,她这么说道:“我让他吃了就给我立刻滚蛋。”

        他们的故事其实并没有结束,某天,对李虹香艳肉体的强烈思念让二副控制不住自己将李虹再次请到了自己那条庞大的船上,在房中,欲火中烧的二副来不及多说就与李虹滚作一团,但一切结束之后,当李虹以期待的眼光看着二副,期待他说出一句让她惊喜的话,但她听到二副说的却是这么一句话:“我是一个孝子啊。”

        泼辣的李虹当场给了二副一个耳光,接着,她几乎是歇斯蒂里地大叫起来,她疯狂的叫声使得船长、大副以及很多水手都涌进这个还散发着他们作爱气息的船舱,她疯狂的叫声在上港十区的码头上长久地回荡着,敲打着1979年的上海天空。

        然而,再疯狂的叫声也无法阻挡这两个上海普通男女的分手,无法阻止一个上海女人的情感悲剧的上演:二副将曾经送给李虹的9寸电视机、“独眼龙”录音机、梅花牌手表这一系列七十年代最为奢华的东西统统拿回;李虹也理所当然地拿回了属于她的东西:台灯、吊灯、脚桶、痰盂、自行车、缝纫机以及八条被子。

        那些天李虹学会了喝酒,喝啤酒。

        即使过去了多少年以后,她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如何一人独自走进人民饭店,如何用6块钱叫了三个菜,其中一个是她最喜欢的抄鳝糊。她喝了整整3瓶3角3分的光明牌啤酒。醉眼朦胧中,往事一一在眼前闪过,杀气在胸中弥漫。对男人,这个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的生物,那刻她充满了真正的痛恨,就如同她从来都是简单地理解世界、理解人生,此刻,她将二副当成了整个男人世界,而与二副的决裂则看成了她与整个男人世界的决裂。一种对男人、对男人世界的报复心理就是在那个时候萌生,同时萌生的还有对人生玩世不恭的情感。她不会再付出什么真正的情感,更不会像个傻瓜般的全情投入,当她的处女膜为一个男人所破而这个男人又如此冷酷地将她抛弃她,她凭什么再去相信所谓的男人、所谓的真情呢?

        李虹的结婚时间定格在1982年。

        故事是这样发展的。

        阳光灿烂的八十年代初期,流行着张喻、唐国强、郭凯明、朱时茂,流行着让·雅尔的电子音乐、佐田雅志的歌声,流行着慢三、慢四、快三、快四、仑巴、吉特巴等等舞蹈,当年的“文艺战士”李虹这时已是舞会中的皇后。

        那天,李虹留非常时髦的童花头,穿非常时髦的搭攀黑皮鞋,套自己编织的、非常时髦的绒线衫,在一个家庭舞会上,她疯狂地旋转着,从墙壁的这一面到墙壁的那一面,她的眼睛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她成为了这个家庭舞会的中心、主角、灵魂。

        一个男人走了上来,他邀请李虹跳舞,但显然,他不是一个舞蹈高手,他甚至不是一个舞蹈中手,无论是慢三还是快四,他都没有基本节奏感,李虹因此只能与他跳最容易但也最暧昧的两步舞,当时叫作“咪咪舞”。那天,李虹算是认识了这个男人,大概知道他是某供电所的冷冻工,还大概知道他开着一辆摩托车,其他就一概记不住了。

        李虹没有料到,第二天,这个电工便出现在她的南货店门口,,他微笑地说:我带你兜兜风吧。

        坐在他的摩托车后座兜了老大一圈之后,冷冻工又提出要请她看电影,说电影票已经买好了,就在前面不远的长城电影院。

        李虹与这个电工的交往就这样开始了,“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她对电工既没有多少热情但也没有多少冷漠,她只是在一种多少有点被动的节奏中与对方算是在“拍拖”,一直到电工的五年女友闹到她的粮店,一直到她突然意识到与这个女人的个人战争背后的巨大意义,这才开始有了一点激情。而电工的激情将一切问题都加以解决:某天晚上,他提着一只旅行袋来到了李虹的家门口,他告诉她,他已与五年女友拗断,他现在没有地方可去,她的家就是他的家。

        这种风格和作派是可以影响乃至感染李虹的。当天夜晚,李虹和电工两人相拥在单人床上,他们的生命在人类最温暖也最黑暗的洞穴中滋润地度过了黎明前的最后几个小时。

        两个月,只有短促的两个月,李虹便与电工在荒凉的上海植物园附近租了间房子宣告结婚,电工一定给予美人胚子以强大的冲击,不然,对男人已经没有多少兴趣的她不会如此迅速地就与他同结百年之好。问题是,李虹很快便发现两个月的时间过于短暂,它无法使她认识一个男人,更无法改变她当年对男人的那些基本看法。

        坐在电工摩托车后座的时候,李虹根本不会想到电工竟然是一个嫉妒心如此之强的男人。他一上来就给李虹半个月才准回一次娘家的规定;接着的动作让李虹更是恼怒,偶尔应单位同事或小姐妹的邀请,李虹稍微晚了点回家,电工便会像头真正的豺狼一样扑将上来,一下子将她按倒在床上,随后一把扒下她的长裤,再剥掉她的短裤,随后如同一条真正的巴伐里亚猎狗,反复地查看并嗅闻短裤上的气息,渴望在这中间发现一些什么东西;到了后来,电工已经不再是一个对电器修理有着一份心得的男人,他简直成了捷尔任斯基广场出来的苏联“克格勃”,走火入魔于盯梢与跟踪。每每李虹下班时分,他一早就骑着摩托飞快赶来,躲在马路一侧一路尾随李虹而去,直到李虹走进自己的大门方在82年的上海天空下大喘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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