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吧!”那个人跳了起来,兴奋得举着长长的手臂惊吼:“看到了吧!我早就说他是黑色!看到了吧,各位?!”
那个人迅速地扑在了厚厚一叠的筹码上,哈哈大笑着将筹码狠狠地包在身前,一个一个摞成长长一叠,随后,像领导一样朝天比划着手臂:“下一盘,还是开黑。”说完,将十个黄色的筹码像小孩子随性扔玻璃球一样,扔在了“黑”上,然后两手插腰,抖动的手臂将肥硕的突挺的肚腩震出一阵阵上下波动的“涟漪”。
周围的人也被眼前的“赌神”震撼了,纷纷将手里的筹码压在“黑色”上。
我看看手里的两个黄色筹码——它们和那一摞十几个黄色、绿色、红色的筹码相比如此地轻,轻的就像一根随时被折弯的羽毛,轻的让人无法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还不如……
我长呼一口气,筹码在手里咯噔咯噔作响。他踱步一会儿,将人群拨开一个口子。
“我押红色。”
很平静的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沉寂下来,几秒钟的沉默后,有人“嘘”了一声。随后,周围仿佛几千双眼睛,同时聚焦在了我这个外表瘦弱,满脸坑坑洼洼的中国留学生身上。
我说道:“都连续10盘开黑了,下盘一定开红。不能老跟庄走。”
那个人站了起来,绽开花的脸上的笑容忽凝固了:“哼,你都没见过它连续20盘开红的情况。这时候还顶路?跟庄走一定赢!即使输也只输一盘!”
我耸耸肩膀,闻了闻空气中一直漂浮着某种奇怪的香水味,看着轮盘桌:“跟庄走一般不超过5盘。超过10盘的概率是千分之一。反正就感觉会出红了。”
那人没说话,大肚腩已经顶在了轮盘桌上。荷官终于做了个“打住”手势,甜美的笑容下依旧是那句冰冷的职业语言:“rb。p(不要再下注)”。
心跳声令人眩晕,游荡在胸腔里。我收回手,跟着转动的骰子目不转睛。
骰子像一个无法控制的精灵,在凹凸不平的轮盘槽里跳来跳去,忽然,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吧嗒”一声,随着人群的阵阵骚动,落进了数字槽里。
——“34”。
“红色,偶数!”
荷官朝人群笑了笑,将两个黄色推到了我眼前。
我一把抓过筹码,就像个被囚禁了许久后重归自由的囚徒那样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那人上下打量着我,露出了中年人的特有的狡黠的笑容。人群也跟着响起阵阵不绝于耳的赞美声:“厉害!高手高手……”淅淅沥沥。
“再来一盘?”中年男人朝我昂昂脖子道:“帅哥,想啥呢?来搞一局!你说压啥?”
若不是当年因为老爸的鬼建议,我应该是个理科生。我对数字的敏感是我最自以为豪的。什么扑克牌,玩骰子,我可是样样精通,更何况我天天读《故事会》,这么简单的37个数字简直不在话下。
“好!”我一咬牙,瞄了瞄男人,将手里的三个筹码捏了捏:“下一盘,还是红色,而且,应该朝大数开。就这么几个数字了。我用手比划道:“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开在这里,1赔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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