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那个蝴蝶儿又嘿嘿地笑了,说:“这是什么事儿啊?自己的男人十几年分居,别的男人又象没事似的总她的窝里跑。”
“生不出娃了,否则,还不知生出多少野种。”蝴蝶儿说。
江惠如看了她一眼,没做声。
而后,她却拿出那个挂帘,她边展开那布帘,边和蝴蝶儿说了起来,说:“婶儿,你看这挂帘,我赶做了一个星期,不知活儿做得行不行?”
蝴蝶儿说:“不用说,咱们不计较什么。只要那苗蒜(六月鲜)不追究挑剔这挂帘就行了。”
江惠如指了一下那个挂帘,说:“好叔让我揽下这活儿,其实我也怪发愁的。老怕交待不了人,所以,想让你看看,行不行?”
蝴蝶却看着那挂帘,说:“做得怪漂亮!这下,看她六月鲜再说什么!”
江惠如有点信心不足的样子,说:“这活计交待别人,我觉着还可以;但要交待仔细人,心里就觉没底儿。总觉着那儿还有毛病被挑剔出来,所以,特别怕再做一回,又费时间又费力,一点也不省心。”
“那也没办法。”蝴蝶儿说,“人啊,其实呢,在哪里都会遇到一些不同的事,遇一些与众不同的人。有些人呢,其实就是不普通。”
正这么说着,小头踢腿扬脚一头撞了进来。小头满脸跑得都是汗,气喘吁吁着,一件汗衫大敞着,一副土匪样儿。
他一进门顾不上擦汗,屋门也不关,却急急而又嫩声嫩气地嚷嚷“
“奶,咱家的骡马不在了,是不是爷爷又挣钱去了?”
“是啊!怎么了?”蝴蝶儿满脸的狐疑。
(bp;小头却过来缠着蝴蝶儿,说:“奶奶,我要小车车,就是城里孩子骑的那个小车车,可好玩了!”
平凡的孩子要起那奢侈的玩具,对拮据的蝴蝶儿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于是小头的奢望便落了空。
蝴蝶儿推着小孙子,说:“去去去!哪里有什么小车车,没钱!”蝴蝶儿干干脆脆回答小孙子。
这么一来,小头不满意了,他噘起小嘴,抱着蝴蝶儿的腿,半央半求说:“奶,我就要!我就要!”
“起来!那你起来!起来好好说。”
“不行!你得答应我,要不,我就不起来。”小头倔强地说,他索性坐在地上耍赖
“你起不起?”
“不起!”小头弄得蝴蝶儿没有了脾气,她嘴里叨叨着,说:“我的小祖宗,我往哪里去给你偷那小车啊?要小车车,向你爹要去!”
大头已经结婚多少年了,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是他老婆却是一个极其伶奢的人,只晓得蝴蝶接济她,她一点也不知不晓,一点也不知觉的样子,好象她嫁给大头,蝴蝶儿一家就应该给她养尊处优的生活,她也总是抠抠抠的,恨不得把大家庭里的东西都抠到她的家里。
所以,大头的媳妇在蝴蝶的眼里,拿着东西接济她,就好象拿着肉包子接济狗,有去无回,说不定还要被那狗咬上一口——因为那媳妇背后还跟人嘀咕说,她没命总沾不上大家庭的光的事。
于是蝴蝶儿对孙子说:“小头啊,奶没钱,你要小车向要去。”
小头却仰起头说:“我爸说,他没钱,爷爷给人犁地有钱,所以要我向爷爷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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