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乔斜睨他。“你总得告诉我,他姓啥名啥,哪里人士,如何流浪,因何沦落,是否逃案,有无欠债?”她一连说着,说累了,还啜口茶。
“啊?”老赵摸头,他真的没想这么多,男人看来可亲,他不曾疑心,自然地把他留在身边。“大个头你叫什么名字?”他是问过一次,可这大个头似有隐衷,不愿回答,他也不再追问。
“老赵——”风乔的茶险些呛出。“你真连这也不知道?!”
“风姑娘。”男子展颜。“你担心的,不过是在下的品行,知道名字,也不能知道好坏,你随便给在下一个称呼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啦——”风乔拨开花生,拾了一颗丢给男子。“不过,知道名字,对一个人的品性总也能有些粗浅的认识。像是书香门第的,总不会给子孙取名大牛;同理的,不识字的,也不容易取出风乔两个字吧。”风乔巧笑。“像‘无奸不’他们家那坨,名字就俗得可以,叫商添财。”
男子失笑,思忖半晌。“在下单名一个昊字,姓氏实有难言之处。”
“耗?!”柳眉勾锁。“耗费、耗损、耗竭——没有一个好意思的,看来就是会赔钱的样子。”
剑眉无奈地拢蹙。“上头日,下头天的昊字。”
“喔。”粉颊轻红,风乔略显尴尬地笑扯嘴角。“这字好,这字好。不过,叫单字挺奇怪的,要是像二楞子一样,加了个子字,那不就是‘耗’子。不成,不成,那叫……那叫日天好了。”
“日天好听哪。”老赵随即点头。“那二小姐的意思,要把日天带回去了?”
“还没呢——”风乔环胸对望上日天。“我想你不说姓氏应该是有难言之隐了,我再追问你何方人士、如何流浪等等,怕你也未必愿意说,既然如此,这些问题,我也不逼你答了。”
“风姑娘真是明理的人。”
他清澈的眼眸,凝视着风乔,他向来不是狂蜂浪蝶,从不追花逐香,可风乔从开始进来,便教他难以转瞬,他思索着其中缘由,当与……
猛地,他脱口而出,蓦然一笑。“像是枪——”这风乔鲜活灵动的对话、明快知理的性情,在兵器谱上像是枪。
“什么啊?”风乔瞅着他,完全不解。
“什么啊?”老赵张大嘴,更是茫然。
日天含笑。“兵器谱有云:‘刀是猛虎,剑如飞凤,枪似游龙,棍是疯魔。’风姑娘……”
“退货!退货!”风乔从摔跌的椅子上挣扎地立起,死命地拍着桌子大吼。“老赵,我要退货。”怎么说,她也是个姑娘家,他竟然用兵器来形容她!
什么超脱尘俗?这男人根本就是不识人情。
“哈!哈!哈!”老赵已经笑到不行,趴在桌上流泪。
“老赵。”凤眼瞪扫,柳眉勾坚。“你若再笑的话,我就跟你翻帐本了。”。
“咳!咳!”老赵咳了两声,才止住笑意,“我……我不笑了。”他擦擦刚才滚出的泪珠,嘴角滑稽地卡在笑与不笑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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