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路口的灯迅速转换成了红灯,许劭严在车停下的间隙里转过头来看她,脸上的神情有几分焦虑。可是对方一脸淡漠,他只能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沈蓉害怕你生气,都不敢回家。”
“所以她一大早就拜托你来跟我说?”宋未晚却将手中的杂志丢给他,说:“堂堂顾氏集团的许总,放着那么多大牌的杂志不上,偏偏要接受小杂志的报道,你想从沈蓉那里获得什么呢?了解我的事情?”
“我只是问问她你过得好不好,并没有别的意思。”许劭严耸耸肩,“沈蓉是你的朋友,你一回来就住在她那里,我想了解,只能找她。”
“作为回报,所以你答应接受她的采访?许总,你有女朋友了,不要再从别人那里问我的消息了好吗?”
她的话刚说出口,许劭严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张了张口,想要再说什么,身后那辆车的喇叭突然嘀嘀响起,提醒他前面的红灯已经变绿。他只要转过头去,继续开车。
他一边开车一边说:“晚晚,你真的还因为四年前我没有留下你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许劭严,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她将头偏向一边,不肯看他,开始思考等下去见了沈蓉该怎么教训对方一顿。
可是,车在下一个路口,拐向了相反方向,等到宋未晚意识过来路两边的建筑物与平时不同时,才连忙转身提醒道:“喂,你走错了。”
许劭严恍若没有听到一般,车直接开上了去郊区的方向。
宋未晚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你到底要去哪里?喂——”
“等下到了你就知道了。”许劭严沉声回答他,宋未晚对他太熟悉,光从声音就已经听出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头。她不说话,只静静看着窗外的路牌和风景。
没过多久,车拐进了一个小小的山坡,沿着山坡公路盘旋向上。宋未晚远远看到“墓园”两个烫金的大字,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心里突然明白过来,他今天穿着这一套衣服,原来是要来拜祭什么人。
车停下,许劭严从车的后座抱出一束白菊,默不吭声地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沿着一层一层的台阶往上走。
台阶的两边是郁郁葱葱的苍天大树,远远听得见鸟叫声,越发显得安静。许劭严步履缓慢,大概走了十来分钟,才终于停下。他带着她穿过一排墓碑,走到其中一个前面。
许劭严将白菊轻轻放下,然后朝墓碑深深鞠了一个躬。朝墓碑上看过去,宋未晚看到一张小小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女人的脸庞。
女人看上去很年轻,神态安详从容,宋未晚忍不住轻声问:“这是谁?”
许劭严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墓碑上的泥巴,然后轻声告诉她:“这里面,葬着我妈。”
宋未晚惊讶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走上前也恭恭敬敬鞠了一个躬。她以前和许劭严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他妈,她一直以为,伯母可能只是没有和许劭严在一起生活,没想到……
“我没想到伯母这么年轻就……”
“是啊,服食大量安眠药去世的。她去世的时候,我才不过13岁。”许邵严背对着她,她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低声说,“没有人知道她突然自杀的原因,可是我知道,她是为了让我能够堂堂正正进入顾家的门。”
宋未晚惊讶地问:“为什么?”需要用自杀的方式来让他进顾家大门?这是什么逻辑,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其实,我不姓许,许是我妈的姓,我真正应该姓的,是顾。”
这句话,吓了宋未晚一跳。她没想到许邵严会把自己带到自己母亲的墓前,更没有料到他会跟自己讲这样的话,可是等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听到的可能是豪门秘辛,又觉得有些惊慌起来。她连忙想要制止他:“你别再往下说了,我不想知道……”
“可是我想告诉你。”许邵严转过身看她,即使隔着墨镜,仍然能感觉到他的凝视,由不得她挪开视线。宋未晚从没见过他流露出这样沉痛的表情,“我的名字,第二个字,是邵。从我踏进顾家大门的那一天起,爷爷就跟我说,永远只能是邵,而不是召,让我进家门,是他能做到的最大容忍,我永远都不要再奢求更多。在他心里,我永远都是一个私生子,永远比不上顾召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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