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甘也好,怨愤也好,面对李让,李静终究除了微笑再做不出别的。那样温柔纤细的李让,那样美好如玉的李让,即使心中重要的人不是她,即使不愿成为她在这个世界的羁绊,即使给了她期待又亲手摧毁了那个期待,李静仍然是既说不出埋怨他的话,也做不出让他不痛快的事。
即使不够勇敢,即使不够执着,即使童言童语,李让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过,是真的不计较她的那个让很多人畏惧嫌恶的身份直看她这个人的。
这当然不如像书院或者宋州城中其他人那样相待让李静心中波澜不惊,当然也让李静因为莫大的期待以及随后的落空伤心失落了,但是,短暂的不够勇敢的最终给人伤害的真心,李静也是珍惜的。
李让之后,李静的心,终究是起了波澜,回不到之前了。
生活中多了摩西、万麒、魏纪、王炎,以及,好巧不巧的,七夕那天初见,花灯夜心血来潮倾吐心事,后来又向她表白被她拒绝的朱说。
虽然仍然狭小,李静的世界,李静的心间,终究不能是一片荒地、一潭死水了。死水起了波澜,荒地生出了植物,鲜花、杂草,甚至也长出了动物,而且,是有着从草食动物向肉日动物进化趋势的动物。
只是,所有那些人,不管是摩西,还是万麒,甚至让她心怀敬慕又下意识想要逃避的朱说,在李让之后,于李静,都是外人。
即使平时相处的再怎么自然自如,即使情绪激动之时多么情难自已,冷静下来,日常中,李静在自己的世界,与别人之间,用黄线划了一个界线。她不会再轻易让外人踏入那条界线之内,她自己,也不会轻易跨过那条界线。
李静的世界,除了摩西、万麒、王炎,魏纪、朱说,还有自小喂养照顾她的红姑,被李寂送给她的钱家父子,李兴父子。
那五个人,是她的人,是她的所属。当然,李静也知道,她自己不会用卖身契束缚住那五个人,尤其是钱家的小萝卜头钱珏。
但是,没有意外发生,那五个人依附她生活,为她服务,除非她破产,否则,只要她不想,那些人也没有明显求去的意愿,他们六个人,是要一辈子在那个宅子一起过下去的。
(bp;这种由卖身契所带来的羁绊,多了权力关系,多了法律责任,比亲情的羁绊,更加现实的强韧。
李静不太擅长在阶级关系中相处,她也不想让那些人仅仅因为那张卖身契与她相处,虽然住了十年的秦家,和住了三年的李家,都没有人把她当成必不可少的家人,可是,李静心中,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就是一家人。
看似不经意,看似做事出挑,其实,李静在与那五个人相处时,总在试图用他们能够接受,而她自己也不会因此被人视作轻佻可欺的方式对待他们。
李静一直跟他们表达的一点是,他们跟她住在一起,各尽所能,为她服务,同时,他们做自己喜欢和擅长的事,实现自己的价值。他们用劳动从她这里获取报酬,他们之间,是雇佣关系,同时,也是互相扶持的伙伴关系。
他们五个人,包括仍然是小萝卜头的钱珏,都有着自己的能力和特长,他们是用自己的能力和劳动来赚取生活报酬,所以,他们与她,虽是主仆关系,但在人格上,是对等的。
而且,既然是住在一起,没有意外要一直生活下去,李和还有钱珏还会在这里娶妻生子,他们之间,没有必要那么僵硬刻板的相处,大家在固守自己本分的情况下,轻松随便一些。
当然,其实,所有人中,最僵硬刻板的,其实是李静。
红姑虽然总是在称呼李静时用敬语,在自称时用卑谦的措辞,但是,那不过是她的语言表达方式,以及,她多年跟着李静寄人篱下,怕自己行差踏错让舅老爷家以为李静连个下人都能欺负而更加不重视她而形成的习惯。在红姑心中,李静虽是她要伺候的有着身世秘密的少主,但是,感情上,更像是她自己的孩子。红姑对把自己夭折的,以及以后再也不能生出来的孩子的感情,都寄托在了李静身上。
虽然她从来没有说出来过,但在心中,她是以李静的母亲自居的。当然,她这个母亲,比起李静的生母,李夫人秦氏,自知身份卑微。不想让李静因为对她这样一个下人敬惧而被人看不起,红姑自李静小时候起,就在态度上特别明确了主仆之分。
这不是红姑的卑微,反而是她的骄傲,身份卑微,收不住自己丈夫的心,虽是官府办的离合,但却被前夫恶意坏了名声,在社会舆论面前,有口难言。只能低眉顺眼、忍气吞声的她,一手带大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孩子,是高高在上的郡王府家的世子千金,这是妙龄之年,就过上了独居禁\欲的不人道的生活,且背负着莫须有的恶意留言而反抗不能的红姑,最大的骄傲和支撑。
李兴自是没有话说,本就是那种热情没有什么心机的性格,对一个初次见面的躲雨路人都能口无遮拦宣扬他家主人的好,把李静夸得天花乱坠的,李静对他从来有着对长者恭敬,如果不是多年积累下来的为人下人的自觉本分,以他的性格,恐怕亲近之余,还真要在李静面前端起长辈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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