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静终究还保留着理智,咬了咬嘴唇,李静递给王炎一方锦帕道:“感情的事,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我这个外人,真的不好插手。”
“只要郡主的话,摩西肯定会听的。我并不求他接受我,只要他允许我待在他身边我就满足了。”王炎胡乱擦着眼泪鼻涕,却仍是不肯起身。
“就算摩西愿意听我的话,我也不能仗着这一点为难它。毕竟,它是我的家人,而王公子是外人。而且,王公子难道真的只待在他身边就满足了吗?如果真是那样,你当初又为何明明知道他不喜欢你却还趁着它酒醉侵犯它?摩西的出身,你该知道,还有它那异于常人的身体,你想象一下,它是克服什么样的心理障碍才与知道它身体秘密的如常交往的。而你,用什么回报了它对你的信任?别拿感情当借口,满怀爱恋的伤害还不如不含感情的尊重。你回去吧,我不会帮你的。”
王炎当天含泪回去了,可是,之后,每天下班之后,他都带着礼物到李静家里叨扰一番,也不知道因为李静这里是三个女子独居而避嫌。
就凭他这么没常识,李静就百分百的不乐见它与摩西在一起。
而拜王炎所赐,不久,李静这里有迎来了其他的客人。
先是刘禅兄妹,再是晏夫人和她的女儿。
作为礼尚往来,李静偶尔,也去晏家串串门,或者跟刘禅兄妹一起到街上逛逛。
刘蒹的婚期将近,成婚之前,小姑娘恨不得把成亲后所有不能玩、不能逛的地方全都玩个遍。
而刘禅,虽然并没有问李静她为什么不与范仲淹在一起,而一个人悄然独居京城,但是,仿佛本能地知道李静有伤心事一般,每次到李静这里,都变着法的逗她开心。
七夕这一天,李静与刘禅兄妹约好了一起去逛汴京城的花灯会,还邀请了朱婷一起,因此,这天本来应该安排在晚上的药浴,就被提前到了午饭后。
习惯了那种把人煮熟一般的温度正在浴桶打盹儿的李静,以这个姿态,迎来了她入京以来,最意想不到的客人。
本来应该在亳州任职的范仲淹,在她入京半年,丝毫没有透露过丝毫来探望她的意思的范仲淹,就在七夕的午后,在她以最不想让人看见的姿态,如囚徒一般被困在浴桶之时,带着风尘仆仆的灼热气息,出现在了李静的面前。
守在房间的朱婷,早就识趣地退了出去。
即使这样,李静这种姿态被范仲淹看到,还是羞愤多过惊喜。
她曾经以为她渴望自己疼痛的时候范仲淹陪在身边,可是,范仲淹真正出现在她面前了,李静才意识到,她不想让范仲淹看到她这一面。
即使被诊断出了难以受孕,她也不想这个事实,以她没有丝毫自由地困在药浴桶中的方式,没有丝毫转圜遮掩的,暴露在范仲淹面前。
她情愿自己一个人接受痛苦的治疗,也不愿意自己的疾病、缺陷,活生生的暴露在自己的爱人面前。
她希望在范仲淹心中,她既是不是完美无缺的,最起码,也不是这般如困兽囚徒一般尴尬无力的。
在看清范仲淹之后,李静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你给我出去!朱婷,奶娘,让他出去!”
李静太过激动,下巴磕在浴桶的盖上,磕得肿痛,更加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困兽之态。
在范仲淹试图帮李静擦拭眼泪时,李静仰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指,咬到快要窒息了,李静才放开。
李静轻咳着,双手徒劳地拍打着浴桶地内壁嘶哑地吼道:“出……去……你……出……去……”
这一刻,范仲淹恨不得上前抱住李静的头脱口道:“不治了,我们不治了。”
可是,他还是紧握着双拳,在李静泪眼模糊的视线中,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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