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不是李让,不是摩西,也不是刘禅,严格说来,他们之间的交情,连朋友都算不上。她怎么就在他面前那么放纵了呢?
待李静喝完一整杯茶水,晏夫人收了茶杯道:“肚子饿了吧?我今天下午做了枣泥月饼,要吃吗?”
晏夫人提到月饼,李静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层,羞愧地无地自容。
今天可是中秋节呀,她居然在这样的日子叨扰人家,还在人家家里大哭到昏厥。
轻咳了两声,李静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哑着嗓子道:“谢……谢……”
晏夫人起身,揉了揉李静的额发,才去给她端放在食盒的月饼。
李静其实并不喜欢吃甜食,但是,磨得细腻的枣泥,配上湿滑的糖稀,对于此刻喝水嗓子都灼痛的李静来说,并不是一个太坏的选择。
一口气吃下五个月饼,李静才用手背擦擦嘴唇,坐直身子道:“谢谢,今天给你和晏大人添麻烦了。我自己也知道,破坏了人家的团圆佳节,罪不可恕。真的非常抱歉。”
晏夫人再次揉了揉李静深深低下的头,轻笑出声道:“初次见面时,我觉得郡主不仅人长得俊美,举手投足之间又有着不让须眉的风采,让我又爱又妒。现在才发现,你竟是一个倔强逞强的小孩子心性。
人生那么长,总会有不幸和困难,也并不是所有的障碍都要跨越不可。你一味的要求自己独自担负过多,可是会累到中途倒下的。
偶尔,像今天这样发泄一下,不也挺好吗?”
李静抬起头,有些赧然地躲过晏夫人温柔纤细的手指,脸上几乎灼烧起来的滚烫,轻咬了下唇道:“我也知道,我所遭受的,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样失礼的大哭,是太小孩子了。
只是,今天看到晏大人事业有成,儿女成群,而……而本就仕途多舛的朱希文,却因为我的原因,过了而立之年茕茕孑立。
想到即使接受了三年的辛苦治疗,终究不能给他孕育子嗣,而不得不与他分开,就一时情绪失控了。
在这样本该是家人团圆的节日跑到府上大哭,即使从此再不能踏足晏家,都不足以弥补我的荒唐罪过。真的很抱歉。”
李静这样的反应,显然是没有听进去晏夫人的话语。或者,听是听了,却不愿意试着接受。
这个障碍,于她,要么就是跨越,要么就是终结。是不存在第三个选择的。
晏夫人本来准备好的安慰话语,在李静这种闭目塞听的态度之下,也无从表达。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觉得李静可怜的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一样。
被自己的丈夫另眼相看的李静,果然跟她是不一样的。
“妥协”这两个字,似乎并不存在在她的字典里。
连那位有着辅国之能的刘皇后都曾经委曲求全过,眼前的人,却是宁折勿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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