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下车的时候,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我一下就看到二楼的单宇,他眉眼低垂,竟也落寞的厉害,我又叹了口气,这都是何苦呢?
到了二楼,我拉着椅子刚坐定,对面的单宇就抬着眼眸问我:“晓言,她,还好吗?”
我顿了一下,刚要回答,服务员就拿着菜单走了过来,我仰起头说了一句:“一杯冰水,谢谢!”
见服务员走后,我才坐直身子:“想知道她好不好,回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单宇听完,苦笑了一声:“回家?怕是都不能活着出来!”
我立马剜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单宇被我说的噤声了,眼神飘忽不定四处游移,我想了想问道:“晓言跟我说,她要离婚,态度很坚决,你什么想法?”
单宇显然愣住了,沉思片刻后说:“我不想离婚!可我好像不得不离!”
我一时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单宇看了我一眼,随后手肘抵着桌面,把头埋在臂弯里,埋的很低:“这次我越了她的底线,也触了自己的底线!”听了他的话,我还是一头雾水,单宇见我这般,只顿了一下,继而说道:“我就像个屡教不改的罪犯,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诱惑极大,我知道我的放纵让我的婚姻岌岌可危,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宁宁,我爱晓言,真的爱!这种爱情可能你没办法理解,连我自己都没办法理解!”
“既然你爱她,就要学着挽留!”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单宇,直到他的眼光又一次游离,他看着窗外,忽然从旁边的文件夹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到桌面上,等他大手一挥推到我面前,我才看清,上面赫然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我刚要炸毛,单宇就说话了:“我知道自己很渣,不过还是请你耐着性子听我说,我承认,我是没什么大本事,就知道仗着自己的几个臭钱和一副臭皮囊,整天招摇过市的辣手摧花,不过哥几个都知道,我有最起码的底线——我从来不玩黄花大闺女!我说这次触了晓言的底线,也触了自己的底线,触得晓言的底线是我没擦好屁股,触得自己的底线是我玩了一个雏儿,我不得不对人家负责!”
我对他一个劲的翻着白眼:“你对人家负责,那晓言跟桦桦呢?他们找谁负责!你不要告诉我,晓言很坚强,外面那个狐狸精很脆弱,所以你要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单宇没说话,那表情的潜台词就一句话:“被你猜中了!”我嘴角尽是嘲讽的笑意,顺手把离婚协议书朝他面前推了推:“说的可真好,真像个救世主,既然你这么能耐,你就自己找李晓言去签吧!”
说完,我便站直身子,迈着步子走到他跟前,伸出手就是一巴掌,嘴里念念有词:“这一巴掌,是替你妈打得,过了而立之年了,还这么玩世不恭!”单宇倒也没躲,只是颓废的坐在位置上,我见状又来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晓言打得,你白白浪费了她四年,离吧,早点离,一秒都不要拖着她!”
······
有的时候,人们哭着喊着,不愿意离开彼此,心中对对方的感觉无非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而已!
想着自己刚刚替天行道了一番,立刻觉得神清气爽,上车我就给晓言打了个电话,响了好几声,晓言才姗姗来接。
“宁宁,找我有事?”听晓言的语气,心情很是低落,我深吸一口气,随后故作轻松的跟她说:“今天,姐们儿替你出了气,单宇的脸都被我打花了!”
晓言闻言,没有过多的情绪,依旧有气无力的回我:“那好,谢谢你了!没什么事儿,我挂了!”
我一听,有些气结,但又碍于她情绪不佳,舍不得骂她,于是压着心中的郁结跟她说:“晓言,想开点,两条腿的猪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电话里,晓言沉默了一阵,随后苦笑了一声:“怎么找,离都不一定离得掉!”
我顿了一下,随后问她:“什么意思?单家有人找你了?”
“没有。今天老爷子打过来问近况,我只是佯装透了点风,老爷子就炸毛了!口口声声说,现在的年轻人就知道离婚离婚,我们单家可不许随了这个风气!”晓言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种透不出的沧桑。
我听罢,只是叹了口气,喃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好什么,是,离得了婚,彼此都放过彼此;还是,离不了婚,彼此都在漫长的时间里熬着,熬到这些裂痕都淡化了,或者抚平了?
挂了电话,我百无聊赖,便把车掉了头,往开发区的方向开。这许文轩都上班去了,我总不能还在家里耗着吧,再说了,晓言的事儿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这么想着,没多久,工作室就到了。
我在外面泊好车,就进了院子,不过两天没来,院子里的景象竟然不一样了,进门满是绚丽的涂鸦,尽是些天马行空的想法,我看不懂,却也不妨碍我的欣赏。
我没在外面多做停留,进去了以后,才发现,今天人来的挺全!我进门就跟元姐打了招呼,元姐只是对我颔了颔首,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
我才刚坐定,元姐就招呼说要开会,看大家有些凝重的表情,难道工作室出什么问题了?我搁下包,拿了纸笔就跟上了同事,曲念生走在最后面,我理所当然的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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