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小姐笑了下，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小姐快生了吧，你先生这样帅气，宝宝也一定非常漂亮，先恭喜你了。”
程伊菲转过脸看了一眼男人，淡笑了下，“谢谢。”
站在叶暮远身后，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暮远，她已走了，而且再也不认识你了。”
叶暮远慢慢地转过身，脸上表情很淡，很淡，“都买齐了吗？”
程伊菲点点头，微笑地将手上的袋子提了下，“万事俱备，只差东风。”
叶暮远一笑，接过纸袋，“走吧，孕妇晚上应该早点休息。”
程伊菲默然，跟着他到了停车场，司机已在那里等候。
他亲自为她打开车门，将纸袋放进后座，俯下身子，愧意地看了她一眼，“伊菲，我让司机送你，晚上记得早点睡。”
说着，他正要合上车门，程伊菲却伸过手挡住，“暮远，你要去哪？去看何暖夕？”
叶暮远淡淡一笑，“乖，晚上让王嫂给你泡杯牛奶喝了再睡。”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关上车门，程伊菲怔怔地看着车窗外渐渐消失于夜色的男人，手指紧紧抓住纸袋，指尖泛白。
“暮远，你非要逼我吗……”
她慢慢地垂下眼，轻轻地抚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紫罗兰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泽，红唇微扬，轻启：“林司机，回锦江。”
叶暮远坐上了一辆的士，“军区医院。”
他转过脸，目光望着窗外，脑海闪现的却是何暖夕转身离开之际，那张哭得伤心凄惶的脸……
霓虹闪烁的夜景倒映在男人深海般的眼底，就如转瞬消失的海市蜃楼，令人无法捕捉，亦无法接近。
他从大衣内袋掏出手机，目光深沉，开口的语调却是一番轻松客套，“高院长，你好……想请你帮忙一件事……是，帮我查一个叫何暖夕女人的病例……好，先谢谢了，改天一起到华祥苑喝茶……”
车停在了医院门口，叶暮远从皮夹里取出几张百元钞递给司机，“就停在这里等着。”
司机一看，竟有五百元，想想一晚上也赚不到这么多，马上点头笑道“行”。
叶暮远摇下车窗，掏了一支烟，叼在嘴里，将打火机取出来，怔怔地看着它一会儿，又放回口袋，将烟取下，掐碎在掌心里。
他捏了捏眉心，双手环胸靠在背椅上，三个月前的一幕幕再次在脑海是回放着，他就站在那里，看着一桢桢的影像，心惊肉跳，心神俱颤，痛苦绝悲，无能无力……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就像心放在油锅中煎炸着，痛得已失去任何感觉……
他就站在走廊的暗处，看着她伤心欲绝地冲出房间，看着她跌摔在地，全身蜷缩一团，颤抖地像遇见鬼魅般，惨绝惊惶，他压下眼底的水汽，慢慢地走过去，然后将她劈晕，他无法让她再忍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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