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无心大骇,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试图往后退,却被眼前这个男人死死抓住退不了一步,那明晃晃的刀尖透着一股子冷森森的感觉,就像面前男人紧绷着的脸,狰狞扭曲出一股子狠戾,仿佛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一般。
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愿意放过她,在许无心拼命想要挣扎的时候,两只手臂强悍而有力的紧紧钳制住,丝毫也不在意自己在她面前的赤裸,在这种挣扎间,许无心的衣领不可避免的被撕脱开,露出削尖细瘦的肩膀和大半的胸口。
男人的目光落在那一处变得更加幽蓝的发黑,在他面前的女人就像是一只洁白的羔羊,明明知道有可能折断她纤细的枝杆,可是要他放开,他会觉得,无异于剥离他的骨血。
他的声音因为沙哑而变得有些发涩,稍稍敛了些许情绪的哄:“甜甜,听话,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你不可以不要我,不要这个家,想一想,你一定记得的,我是梁瀚冬,你的瀚冬,你的冬子嗯?记得不?”
他丝毫也不在意胸口有一处被抵得渗出了血来,倾过身去想要亲吻许无心紧咬着的下唇,就在这个时候许无心突然一伸手握住了面前的刀锋。
那刀是一把保养良好的古董,刀锋虽然没有见过血,却依然削铁如泥的锋利,那是一个王侯墓里贴身的随葬,便是刀柄上镶嵌的八颗各色宝石也价值连城。
当初梁瀚冬看到这把刀的时候便是一心的喜欢,其实这把刀他原本是想着送给许甜的,许甜有个大学教授历史文物的父亲,对于古董有偏执般的嗜好,许甜耳濡目染,多少也对古董很是喜欢,只不过大多数都只是停留在看赏的份上,像梁瀚冬这样一掷千金去买,却是不会的。
在许甜看来,美丽的东西,欣赏就好,而梁瀚冬看来,喜欢的东西,那就要据为己有。
刀是从今年瀚海春季拍卖会上用两千万拍下来的,当时同他竞拍的有十多个卖家,却是梁瀚冬一意孤行将价格从两百万一路攀上两千万,让所有人迫于他梁瀚冬的势在必得威势下弃拍,却也暗地里笑话他怎么就这么冤大头。
谁也不知道,梁瀚冬拍下这个古董刀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它是元朝的东西,后来辗转被一位清朝大官收藏随葬,而他记得,许甜最欣赏的,就是这位满清的大官。
其实梁瀚冬不懂这些,他从来也不需要去懂,原先仅仅只是为了哄许甜开心,他压根对这些古董玩意不上心,也许在他眼里,这些东西最大的价值在于可以升值,也只有这把刀,超过了它本身的升值空间。
而此刻,这把刀的锋刃,却切进了许无心的手心,可以说吹毛断发的刀刃对于人肉这玩意是毫不吝啬的,只看得到一缕缕的血水像是小河一样往下淌。
梁瀚冬有一瞬间的发愣,也就在这一愣神功夫,却见许甜死死握住了刀刃然后抬头看向他,那麻木而空洞的眼睛里,流淌出的呆滞和陌生,让梁瀚冬感觉,一寸寸落进了寒澈透骨的冰洞里。
萧枭作为梁瀚冬发小兼同公司的副手,最了解不过梁瀚冬,也早做好准备,如今许甜这么回来了,梁瀚冬铁定最近几天是不会到公司来的。
然而一个电话把他从公司招呼进总政后勤医院的时候,萧枭还是觉得有点懵。
虽说天雷勾动地火,第二天就进医院,这火烧的是不是有点太旺盛了些?
他颠颠驾着梁瀚冬座驾进了医院,跑到特殊病房口,看到的场景,更是让他有点不是滋味。
偌大一架玻璃大门前,梁瀚冬呆呆用额头抵靠在玻璃门窗外,愣愣看着里面,眼里头一回闪耀着的,是一种躲闪,以及不确定。
以他对兄弟了解,梁瀚冬不是个安分的主,他也不是那种会守在门口等候的人,这一扇门其实压根挡不住他,然而现在,梁瀚冬只是站在门外,眷恋,却又畏缩着,没去踏进那间病房。
这时候他不像是一条大白鲨,倒更像是一个迷途而不知所措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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