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下,李方是个大嗓门,冲着里头嚎了一嗓子:“喂,里头嚎丧呐,出啥事了?”
里头的声音顿了下,就看到孔翠娥几个从那头顶万国旗那儿冒出头来,打眼瞧着是他们几个,孔翠娥先颤巍巍走出来,迎着许大有过来:“哎哟,不好了,大有兄弟,这可咋整呐,刚有个人来说,咱们这块已经被人收购了,要建什么高级区,我们都得搬走!”
“啥?!”许大有铜铃般大眼一瞪:“啥玩意?他姥姥的谁说的?”
有人过来也说道:“可不是咋滴,真正的呢,哎哟你说咱可怎么办哟,人家有低保的还能有个说理的,咱这可都是黑户,说让搬迁就得搬迁,连个说理的地都没呢。”
“嗨,如今这地,哪不是宝贝,这么大块地面荒废了有些日子了,肯定是块肥肉,咱又不是有户口的,人家说让搬走,那还算客气了,天要亡咱咯。”
孔翠娥抹了把风霜老脸,湿漉漉的,神情中的麻木,多少增添了些个惶恐:“这要真得搬,不是要老命了么,我老婆子能去哪啊?”
许大有喝了酒,头脑正热呢,不由大声嚷嚷:“操蛋,谁他妈缺德干的这事?还没个说理的了?不行,我找他们去,凭啥咱得搬走,咱就不搬!”
对对对,一块的几个大汉一起嚷嚷,许大有脑子一热,就要走,被一旁许无心一把拉住:“大哥。”
“哎,妹子,甭担心,咱总有说理的,要是不行,咱横竖一条命,我就不信这年头,就他娘的没法子了。”
“你上哪去找人?”许无心轻轻说了句,把个头脑发热的许大有说得一愣,挠头:“哎,对哦,谁,那谁,是谁家的啊?”
众人面面相觑,只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坐着个大铁壳子来,一本正经说了几句话,意思大致就是那些,这些人都是没啥文化的,如今被这消息一棍子打蒙了,却是谁都没意识到真正要紧的地方。
许无心看了眼众人,走近孔翠娥:“大妈,你知道那是哪家的开发商吗?”
孔翠娥迷茫着眼:“我没听清,也不懂哇,哎,大妹子,你说这可咋办?咱这命,怎么就那么苦?”她微微叹着,只是一种麻木的概叹,脸上只有绝望的风霜,泪,也是浑浊的。
许无心看着她,有一种感同身受的麻木,他们都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生命,如蝼蚁一般的卑微,可是卑微的蝼蚁,也有偷生的欲望,谁又能明白这渺小生命的一点点祈望呢。
有一个年级稍微轻一点的女人琢磨了会,说道:“我刚才看那个车子吧,好像挺眼熟的,四个圈圈,哎,好像是挺好的车子哦,我听那个穿西装的和车子里的人说话,说什么梁少,是个大人物吧?”
许无心目光一凝,看向她:“你听得没错?他喊了梁少?”
那女人犹豫了会:“好像是吧,我看那个家伙鼻孔朝天傲气的很,可是对着里头却屁股朝天,跟孙子似的,里头那个看来是个大老板。”
许无心默然,四周的人这时候又在琢磨的琢磨,叹气的叹气,许大有看了她一眼:“妹子,你想什么了?”
许无心低着头沉吟,目光有些呆滞,很久很久以后,突然抬头:“哥,大妈,你们别急,我去一会。”
说完转身就走,许大有急了:“哎,妹子你去哪啊,别乱跑。”
许无心没搭理,撒开腿跑了起来。
她一路用腿,就这么跑过了几站路,近一个小时的路程,终于站在了天堂雅阁的大门前。
望着头顶这栋金碧辉煌的大楼,白日里的这栋楼,看起来与四周的,并没有什么格外不同,建筑上采用了欧式的宫廷样式,有一种大气磅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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