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哄笑了声,就有人接着说:“嘿,真要是来管事的,那感情好,这么个猪头再管下去,我看这工地一准有事,你看那家伙,什么七大姨八大姑的沾亲带故都往这送,那些个钢筋水泥要我做了这么多年经验看,全他妈有问题,切,这楼,造好了也得塌了!”
“嘘,你疯啦,这话大声嚷嚷不怕被他狗腿子听去,咱月底结了钱赶紧走人吧,这地方可干不久的!阿弥陀佛,可别在之前出事哦!”
话音刚落,就听到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在停滞了几秒之后,有人嘶哑着嗓子大声喊:“出事了出事啦,钢筋掉下去啦!”
“哎,砸着人啦,快来人呐!”
吃饭的人面面相觑,有人扔了馒头就跑,有人赶紧把馒头往嘴里头送,鼓着腮帮子也撒腿就跑,许无心一直低头安安静静吃着自己那份,在听到动静抬头看过去那一刹那,乌溜溜幽深的眼睛里突然一阵挛缩。
那个方向是许大有刚才运送水泥车的,她猛站起来,雪白的馒头跌落在工地泥泞地面一瞬间变成了乌黑一片,她却已经朝那个方向狂奔而去。
当她跑近人群的时候,围观的人里有很多是认得她的,这时候几个看过来的人眼睛里流露出来的表情带着的是一股浓郁的同情,纷纷让了开来,前头的听到动静也转头看,然后也让开。
一条宽敞的道路分开,而前面空出来的一个空圈里横卧着一个人,一根钢筋歪斜着,压垮了那个水泥推车,而那个人歪歪斜斜倒着,头顶一片血迹斑斑,连右边胳膊处也是血淋淋的。
鲜红的血刺痛了许无心的心,眼睛里那一撮红像一根针,她慢下了步子,有些踯躅,然后猛一顿,又跑了上去。
许大有高大强壮的身体这个时候无声无息的倒着,后脑勺血把他浓密的头发凝结成一片黑稠的,许无心蹲下身,此刻雪白的脸有一份冷酷的沉浸,她把手递到他鼻子下方。
气息是微弱的,但是微弱的气息却让她彻底把混乱的心沉浸下来,而这个时候后面乱哄哄跑过来许多人,为首一个嚷嚷:“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让开快点!”
包祖投雪白胖大的脸上这个时候渗出密密的汗液,拿着帕子不停的抹,他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千不该万不该这个时候出什么见鬼的事故。
平时就是死个把人他都不怕,可今天不行,今天那个分管这块工业用地建设的公司运营经理,副总陆峰突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说要视察一下工地看看工程进度,他姥姥的这都隔了多少层的转包他才拿到的这个肥差,就等着捞一笔,这里头猫腻多的要命,这太子爷什么时候有了这兴致来管这个事的?
他在陆家开的这个公司那个便宜大舅子怎么就没给透露一星半点消息,亏了他已经孝敬了对方多少钱了去。
骂归骂,可人还得带着看,好在包祖投平日也是个精乖的家伙,表面上功夫做得很完善,账面上一时半会是不会有漏洞的,只不过他手下人手杂,工地上就很不好说了。
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做小动作,陆家二少就在面前,那双桃花眼笑起来是挺客气,可内里的阴鸷足以让人心寒,这些个后头有红色背景的家族二世祖一个个都不是善茬,他可惹不起。
只能祈祷,反正这些天都安全过来,总不至于今天就出事。
可人算总是抵不过天算,偏偏就在他们前脚还在另一头的半成品地面上陪着陆峰对照图纸看进度时,这头就一团乱了起来。
听说压着人他头嗡一声就炸开了,真他奶奶的不是时候,这砸人怎么就不挑时间,谁他妈那么找抽偏跟他过不去在钢筋底下待着呢?
他扒拉开人群挤进来先看了眼地上,皱了皱眉:“怎么回事?啊,怎么出这事?谁负责这块的?谁让这人站在运送线下头的?这人有没有戴安全帽?怎么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有?!”
许无心突然呼啦一声站起来,两眼死死盯住了对方,把包祖投吓了一跳,这女人怎么回事怎么跟有生杀大仇似的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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