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天接着说道:“拜月教与冷堡是两百年的世仇,当年魅特意接近冷擎云,却不想反为其倾倒,不只赔了自己的性命,连拜月教也因此不得不销声匿迹了三十年。”说到这里,凝视萧晨片刻,问道,“你可知冷擎云是如何得知魅的身份的?”
萧晨略一思索便已了然,道:“是欧阳显?”虽是问句,语气却已肯定了。
噬天点点头,道:“欧阳护法又岂是易与之辈?心爱的女人,怎么会不抢回来?只是,他千方百计拆散了冷擎云与魅,却也害死了两人,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萧晨看向他,道:“所以,他疯了?”
噬天一愣,尔后看着他,神情凝重,良久方道:“不愧是多情阁,我教如此隐秘之事也能查到,萧晨,你到底要给我多少惊讶才能罢休?”
“教主何以有此一说,不过恰巧罢了。”萧晨神情淡漠,不甚在意地说道。
噬天暗叹一声,没有说话,两人之间一时陷入了静默。
良久,萧晨先开口道:“这么说来,你与冷绝也算得兄弟,却又有何仇怨?”
噬天闻言半晌不语,视线落到远处不知名的地方,陷入了遥远得他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触碰的记忆。
童年的噬天是不幸的,拜月教以阴为尊,他作为圣女之子,却没有继承的资格,因此并不受教中人的重视。而欧阳显失去了魅后,彻底地疯狂了。拜月教在那几个月里经历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清洗活动,凡是反对欧阳显的人均被杀掉,教中的四大长老亦去了其三,剩下那个天长老在最后关头背弃了几十年的伙伴,而活了下来,却为教中人所不齿,日子自然十分难过。掌握了拜月教以后,欧阳显本是要对冷绝下手的,却碍于冷堡的势力而未得手,于是他将满腔的妒火与怒火均发泄在噬天的身上。
当时的噬天刚满四岁,却已懂得了人情冷暖。他有个遥远的名字,欧阳则,却在那时起,改成了“贱人”之类最最低贱难听的称呼。欧阳显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打骂之余却又拼命地训练他,若未能练完他要求的部分,便会面临严厉的惩罚。拜月教的叛教之刑,噬天便不知受过多少次。好在欧阳显虽然脑袋经常不清醒,却也还记得为噬天疗伤,不会要了他的小命,不然他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十二年的非人生活,磨练得噬天暴虐绝情,然后便发生了那件事,他做了预谋已久的那件事。那一天,即使过了二十多年,他还是能清晰地记得,也许,他会记得一辈子。
十六岁的噬天武功已至大成,并且被毒蛇咬多了以后,竟然也练得一身百毒不侵的本事。长期的虐待,噬天对欧阳显没有任何亲情可言,只有无尽的怨毒与恨意。一直以来,他都背着欧阳显,在暗中收服着拜月教的势力,他已将拜月教掌握在手中,只差最后一步——除掉欧阳显。直到那一日,他终于找到机会,趁欧阳显神智不太清晰的时候,联合当年贪生而留下的天长老以及五个武艺较高的教中人,一起刺杀他。欧阳显不愧为一代凫雄,脑子不太灵光了,手上的武功却反而比平时更厉害了三分。最后,他们七人死了包括天长老在内的四人,方将欧阳显置于死地。
当噬天将手掌从欧阳显的胸口血淋淋地抽出来的时候,他似乎清醒了,口里喃喃地说了句:“则儿,苦了你了——”尔后便不瞑目而去。
噬天闻言,只冷冷地看了欧阳显的尸体一眼,尔后做了一件狂傲如欧阳显都没做的事情。欧阳显当年亦只是捧了一个傀儡做圣女,可见这圣女在拜月教中的地位有多崇高与牢固,而噬天凭借其铁血手腕,硬是将当时年方十一岁的圣女废了,并自任教主。
噬天会与冷绝为怨,除了势力之争外,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童年的这段遭遇。同一个母亲所生,一个是心爱的儿子,而另一个却是弃子,再则若非魅爱上了冷绝的父亲冷擎云,又怎么会发生之后的那一连串事情?恨不了别人,自然只能恨他,不然他受的苦应该向谁讨去?
只是,狂傲的噬天,自然不会将这些因因果果解释给萧晨听。
“哼!”噬天冷哼一声,道,“若非他那死鬼老爹,又怎么会有后来这些事情?”
“喔?”萧晨淡淡看了他一眼,却没再多发评论,顿了一下,问道:“我更好奇的是,冷堡里,有什么是你们所窥视的?”
噬天愣了一下,方道:“萧大夫果然聪明绝顶,不错,我教一直想找到冷堡的一样东西,或者说,是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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