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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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再说。尽管我们身陷囹圄,一切就简,礼却不可废,束脩供奉,更是不得马虎了事,一千金币,乃是我早年就已立下的授徒规矩……”

        苍天在上,一千金币?!怪不得他找不到徒弟,这世上,为拜师傅,一掷千金的人,恐怕就是不好找。爰家现居的别墅,在本城不说数一数二,十佳之内,应该不成问题,据说也不过五六百光景,而且,还是州府根据官价所配。乃父吃的本是朝廷俸禄,每年也不过百数上下,且不说父母他们会不会答应,就是咬牙硬挺,毕竟也大大超乎了爰家的能耐啊。

        “不用着急,这一笔钱不用你现在替我筹措,等你学成了我的本事,自会财源滚滚,想挡也挡不住,想躲也躲不开,到那时,你就一点也不觉得为难了……”

        难怪传闻中,老小子这么有钱,原来他把人家的未来也算计在里了。一时间,爰慧真想再进一步,干脆认一个干爹得了,要不再便宜一点,干祖父也行,只要有继承权就好。从这一点上,看来爰慧真是他父亲的嫡出。

        “这些,我只不过是声明在先,你暂且不用过分费心,再说你父亲身居要职,实在难以做到一身青白,难道你就从来没听说过?十年州牧,半个城池,七分官府,三成师爷。只能怪你家门不幸,唯一的子嗣又得了怪病,否则的话,只要有稷家小一半的本事,你完全可以藉着你父亲的名头势力,不用狠捞,也能抵得上半个州牧了。不过,我可要的是你将来的本事,种树乘凉,老汉我自然该得几分福荫。好了,该说的,我也都差不多说完了,过了一会儿,大礼之上,我自有门规戒律,将一一嘱咐于你。喔!对头了,你刚才到底发了一个什么样的毒誓?”

        “我……”

        “怎么?!还没正式开始,就想欺师灭祖了?”

        “对!我就是说我若欺师灭祖,将来不得比师傅您老人家好死……”

        “不得比我好死?这算什么意思?”

        “那……那就是比您老人家要死得更加悲惨,比方说,假如您老人家,我说的是假如的情形,可不是成心咒您,您老人家如果是失足投河,我的身上必定绑上一块重逾千斤的大石头;如果您是不幸触电呢,那您一定是低压电,我必须而且肯定是高压电;如果您是全身溃烂而亡的吧,那我的身上一定满布蛆虫,蚊蝇横飞,就在临死的那一霎那,也不得片刻安宁……”

        “亏你这小子真想得出来……”

        老头乐了,倒也没见什么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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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上午巳时,下午申时,只要没有复发迹象的病人,都会被放到大院里去散步,据说这也是治疗工作的一部分,是教会倡导的新鲜做法。对我的替身来说,什么都是一样,不象鸫琊老头院龄悠长,经历过从封闭到开放的全部变化,自有一番饱经沧桑的感叹。尽管鸫琊一再说现在的疯人院越来越人性化了,几乎所有的病人,还是在心底里把这里视同监狱,故此也把这些时间称作放风。

        据鸫琊说——反正他进疯人院的时候,爰慧的父亲还不到爰慧现在的年纪,当然一切只能以他说的为准。教堂与疯人院,就只有一墙之隔。这大院,也已经过了教会的改造,早先只是一片碎石场,如今已有亭台假山,几汪静水,其间盘绕着卵石铺就的曲径甬道,矗立着几棵只遮天不挡人的巨型银杏,余下的尽是厚如绒毯的草坪。

        最中央的那一个假山上的亭台,静水环绕,巉岩护挡,最为僻静。拜师大礼,就选择在那儿。为了不至于过分惊世骇俗,鸫琊嘱咐几个对他言听计从的老病友,在四角把风,主要是怕被医生护士们瞧见了,还以为他们是旧病复发呢。

        亭台石砌而成,挑张南面的石凳当成主席,鸫琊正襟危坐,一脸肃穆,爰慧在人家的耐心指点下,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之后,他便清了清喉咙,慢悠悠地开了腔。

        “且不说诸洲左门旁道,我中洲泱泱大地,固有三教,本出一源,立宗各异。唯仁教尽性立命,着眼天下;禅教养性听命,渡人渡己;阐教练性寿命,伏魔卫道。中原炁功,乃我阐教护法之大宝,源出远古通天门下。通天教派本属三教之一,只缘有人因技废道,破门自立,才有阐截殊途,正邪之分。其中截教一支,自诩得道正宗,设醮立幡,故弄玄虚,沽名钓誉,惑官愚民,一味逐臭身外之物。唯我阐教一支,全盘接承了练性寿命的通天开宗本旨,不事张扬,乃属正宗之唯一正宗。既入我门,渊源流传,自当心中有数,方能不为邪门所蛊,不受歪道所魔。我教开宗立派,已历数千年,高真大德,自是不少,只缘讲求避世隐修,故此俗世只以为截教才是通天的嫡传。这些个中要点,你可是明白了吗?”

        “弟子明白……”

        私下里,爰慧却是嘀咕:不就求你教点功夫,翻那么多陈芝麻烂谷子,又有什么用,若非急于脱出樊笼,再正宗唯一的东西,我也不会稀罕。而且动辄就是数千年,颇有死无对证的意味。想虽这般想,脸上却依然还是一片恭敬,只缘老头子的两支目光,一直在不停地审视着他。

        “我本阐教毛山派第七十三代弟子,师承毛山真人,我派与别派自有不同……”

        细细一辨,我差点忍俊不住,怎么说着说着又分裂了,是不是阐教之中的其他派别,又忙着沽名钓誉,蒙财骗钱去了?再一听,果然道貌岸然的老头又开始编排人家的不是了。好在爰慧没我这般细心,照旧一本三十六正经的样子。

        “我派选徒,历来讲究可遇不可求,不得其人,绝不轻传,绝对不同其他教派,广种薄收,良莠不辨,鱼目混珠。你爰慧,虽然出身官宦之家,富贵簇身,荣华难拒,却不失为一个志慕清虚,心向大德的旷世难得之材,慧根独具,夙愿早现。我现在正式收你为毛山派第七十四代弟子,以续教脉,传承正道……”

        如此丰腴的赞美,真让人心痒难搔,可没等爰慧来得及表示一下,老头忽然把脸往歪里一拧,立刻声色俱厉起来,由不得人不浑身一个激凛。

        “阐教门下毛山派第七十四代弟子爰慧听训,我派自开山立宗以来,门规森严,背教违规而被废黜者,并非一二。我现将教戒门规一一诫示于你,你切谨记,若有触犯,莫怪汝师我没有声明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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