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爰公子,倘若现在让我跟我的族人翻脸,绝对不可能……”
“假如人家不象你这么想,已经把枪指住了你的脑袋了呢?”
“至少现在还没有吧?毕竟是我杀了那些无辜的亲兵,我已经对我的族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他们真的要杀我,也该算是名正言顺,罪有应得了。当时我几乎想都没想,只是不想让人伤害您……”
“正因为你都是为了我,我才不会让你回去自投罗网呢。再说送佛要送到西天,你既然已经救了我,就不能半途而废。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不管是你们凤麟人的习俗,还是我们中洲人的规矩,我都有权保护你,并且可以命令你吧?按照中洲的话来说,夫为妻纲,纲举才能目张。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你就不能冒然行事。除非,除非你愿意提着我的脑袋回去邀功……”
“可是,爰公子,我刚才已经对我阿哥的亡灵发了誓,我只能这么做。再说背后是我的故乡,不管怎么样,我不能坐视不理,弃之不顾吧?”
“可中洲马上也要成为你的家乡了,你又能弃之不顾了?你别忘了,你可是你们的摄政王亲口指婚给我!哪怕就是为我——你的夫君着想,你也不能轻易离开啊。这茫茫沙漠,你的夫君——我对沙漠一点经验也没有,你就让我一个人走,还不是在直接把我往死路上推吗?”
“一个人走是确实危险,可追兵赶到,那更加危险,爰公子,万望您能体谅阿依。您口口声声称之为我的夫君,诚心诚意把阿依当成您的妻子,阿依感激不尽。今生今世,不知道还有没有缘分能侍奉您,但愿来世吧,我一定会祈求独一至尊的主,把阿依重新安排在您的身边……”
“不行,就是不行!什么当成妻子,你本来就是我当之无愧的妻子……”
我的替身仿佛怕人立刻逃掉似的,上前一把就把人家拉到怀里,抱紧了,拚着死命摇撼着,仿佛只有那样,才能叫人回心转意。
“我永远不会放你走,除非先杀了我。这不仅是我本人的意思,也是你阿哥的意思。当听说哈里王爷把你指配给我,他就流着眼泪对我说过,这个世界上,你是他唯一的牵挂。只要我能带你离开,哪怕是我的父母不同意这桩婚事,他也毫无怨言。就在咽气的前一刻,他还嘱托我赶快带你离开,也许你的阿哥并不知道你的本事,反正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了。可你现在,不仅不想尽力成全你的夫君,反倒要将我置入不仁不义的境地,无论是为夫之道,还是为友之情。现在,你阿哥的亡灵还没远去,你怎么就敢这样?!一点也不顾他的意愿?”
“您别说了,爰公子……”
阿依再也忍不住,抱住爰慧的肩膀痛哭失声。让她好好哭了一会,我的替身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脊,仿佛怕人家哭岔了气似的,又拍又揉。
“再说你杀那些亲兵,也是迫不得已。追兵不来,咱们都什么也不说,倘若来了,哪就也怪不得谁了,可是人家不仁在先,总没有理由再埋怨我们不义吧?你早已是中洲的媳妇了,凡事都应该从新的角度考虑。再说你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莫将军他们,也不一定尽如人意,你何必要那么抱残守缺呢?不撞南墙死不回头?再说我也知道你对我的心思,就象我对你一样,现在,我们就算是一对同命相依的落难鸳鸯,你就那么忍心抛下我不管吗?让我一个人在茫茫沙漠之中自生自灭吗?”
好说歹说,阿依姑娘总算渐渐地平静下来了。收拾好行装,重新上路。也许是早晨的一幕太叫人伤心了,一路上,两个人竟是话也不多。
好在一天下来,什么异常也没出现过,也许莫尕德他们并没对昨天没人接电话起疑,也许是追兵已经派出,只是路途遥远,一时之间鞭长莫及。
倒是阿依兀自担心着,也许是人家比我们更了解那位将军吧。劝来劝去,总是有点挥洒不开。临了,爰慧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与其让人猜疑不定,倒不如干脆编一通谎话,先发制人,把对方哄住了再说。只要能争取到一点时间,目的也就达到了。
于是决定主动给莫尕德打一个电话,向他报告这里的情况。电话倒是一接就通,对方并不是莫尕德,而是莫尕德的一个手下,专门负责内部安全的副官。
阿依告诉他,昨天下午,哈里的人寻机下手,结果其他人统统死了,包括驼队的向导——自己的哥哥。起因是哈里派出的所谓的仆人先起疑心,在饭中下毒,当场有两个亲兵先行中毒,其余的人虽然由于及时发觉而没吃,但都统统死于枪战。若不是她哥哥舍身相救,只怕这会儿连报信的人也没有了。她也是昏迷了一天一夜,方才醒来。
反复盘问了几句,对方似乎开始信了,连声追问她的位置,以便派人过来营救。但见阿依沉吟了一下,推说没了向导,她也不知道究竟在什么地方,只知道在一片沙漠之中,除了沙子,还是沙子,周围一望无垠,根本找不见一点标志物。
对方没法,只好嘱咐她把无线电电话保持连通状态,马上派人来救。如果实在是电池不够,则半个时辰开通一次,以便让总部的侦测设备能尽快找到她的位置。
这个时候,阿依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策。这一点,我倒是也没想到,本想施一个缓兵之计麻痹对方,没料想反倒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开始我还一个劲儿赞赏我替身的聪敏机智,现在看来,真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敏,反误了自家性命。说不定在刚才通话的时间里,对方已经侦测到了我们的位置。
而且,最大的一个疑点,对方尽管没说出来,阿依也是明显疏忽了。既然枪战之中,她已经昏迷,电话一响,怎么没人接,反倒有人会关机?我立刻把这个意思通知我的替身,想让阿依姑娘再想方设法圆一下谎,可惜对方已经搁断了电话。
“怎么办?”
一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我的替身不禁着了慌。阿依打电话之前,不是没有跟他仔细商量过,只是聪敏反被聪敏误,都为侥幸得计而蒙住了思路,谁也没再想得更多更广,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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