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您,是我,爰公子,您不用瞒我了,我心里什么都清楚。我的伤,跟我阿哥的相仿,只是我的命比他稍微硬一点。但也不可能长久,只不过多捱一点日子罢了。在弥留之际,能有您的陪伴,阿依已经很知足了,不敢再有什么奢望……”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能日日夜夜陪伴在你的身边,否则的话,达尔瓦人的风俗不允许我们未婚男女,同处一屋……”
急不择言,到后来爰慧才意识到自己如此说法,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又想刹车,又想辩解,张口结舌,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知道他们达尔瓦人的风俗习惯,我们阿拉人的后裔都非常注重贞节观念。可你们中洲也有你们的风俗习惯,且不说您还没来得及禀告您的父母,就拿我现在的情况来说,对您也是一种很不吉利的征兆,你们中洲人非常讲究忌讳,待罪之人,濒死之身,现在结婚,只能给您带来厄运……”
“不!阿依,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现在只不过先是一个形式而已,再说你的身体也还不许我们名副其实地结婚呢……”
越抹越黑,爰慧恨不得直接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但见人家姑娘惨然一笑,抓过了爰慧的双手,慢慢贴向自己的胸膛。
“您不用说,您的心思我都明白,我的阿哥没有看错,您是一个大好人,哪怕是为奴为婢,阿依也是心甘情愿,可惜独一至尊的主要让阿依复命归真去了,再也无缘无福留在人间伺候公子您了……”
“不!阿依,我不准你再这么说,夫为妻纲,你不是不知道我们中洲的规矩。听话,这个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这是你的夫君——我的命令。听明白了吗?阿依……”
说到最后,我的替身几乎泣不成声了。
“只要您不嫌弃,阿依奉命就是了。快别这样,爰公子。如果让您伤心过度,阿依的罪孽就更加深重了……”
阿依愈是平静,爰慧愈是伤心,倘若说刚才长老带给他的是一种美好的期望,那这会儿就象一个肥皂泡一样,阿依的冷静,犹如一根无比尖利的钢针,慢慢地,却是毫不留情地把它给刺穿了。
我的替身再也忍不住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扑落簌簌地滚了下来,不得不把脸埋了下去。阿依这会儿倒象一个哄着爱弟的姐姐,一只手,慢慢伸进爰慧的头发之中,轻轻地抚捋着。
(bp;不知过了多久,公爵夫人突然带着几个女人闯了过来。就她一个人进了滑翘,后面的女人,手里都捧着不少衣服。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新郎官,该您出去装扮了,您的新娘,就放心大胆地交给我好了……”
见这一阵势,我的替身自然更加不好意思了,连话也不敢接,赶紧抹了一下眼泪,掉头就走。临了,只是偷偷地觑了阿依一眼。
不由分说,等候在外面的女人,簇拥着爰慧就走,同样是一个已经用布幔遮个严实的滑翘,只见里面摆着一个大木盆,热气腾腾。不用那些女人过多比划,爰慧也明白了,让他自己先洗澡,然后换上她们拿来的衣服。
等到爰慧重新钻出滑翘,赫然已经是一个英俊潇洒的达尔瓦小伙子了,一照镜子,兀自先呆了半晌。色彩鲜艳,对比强烈,夸张的程度,似乎不亚于公爵的装束。因为跟中洲舞台上的小丑太相象了一点,兴奋之余,我的替身多少还有一点别扭。
“嗨嗨,嗨嗨……”
看到他出来,全场都欢呼起来。这时他才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井栏边了,中央的那一小片绿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搭好了一顶帐篷,没有滑翘大,看上去非常小巧。当然,色彩也是绝对的鲜艳。
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一点也不见得嘈杂,相反可以看到明显的队伍,在围着帐篷游行,一个大圈子,首尾相接。领头的象是一面旗帜,可惜那旗杆挺高,旗帜非常之小,远远望去,宛如晾在桅杆上的一块小手帕。雪白一片,很是显眼。
就在这时,阿依也被抬出了滑翘,一身洁白,衬得病态的红晕,更是娇艳。四个达尔瓦汉子,各抻一臂,组成了一顶交互的人轿,唯一的遗憾,只是公爵夫人得在后面扶着。好在阿依的神采不错,惹得全场更是欢呼。
也是四个彪形大汉,一顶人轿,抬着我的替身,很快撵上了阿依他们。转了两圈,便来到了公爵他们的井栏前。
这时的正位,公爵已经让给长老了,在长老的背后,竖着一根碗口粗的圆棍,在棍的顶端,紧紧盘绕着一条雕刻出来的蛇身,却不见蛇头,而是一个女子头像,夸张的双眼,宛如照着阿依病中的模样临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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