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少年看着百里青锋,微笑着回答。
桃靥山上,林笑和麒光面对面站着,桃花落满衣襟。
“他忘了……他全忘了……”麒光仰头看着满天花瓣,泪流满面。
林笑看着麒光,目中现出深深的哀悯。
“我不后悔,也不难过……至少……他曾经……爱过我……”麒光笑着,泪汹涌地落下,慢慢伸出双手,一步一步走向林笑,慢慢没入林笑身体。
林笑闭上眼睛,浑身一震。
“父亲,你赢了……”林笑对着虚空,一笑。
“孩子,我这就把身体还给你……”梵真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从悠远的天际传来。
少年的身体猛地一阵哆嗦,林笑看着面前的百里青锋,面上现出一丝忧伤。
“哈哈哈哈……”龙煊烨指着影照池中百里青锋笑嘻嘻的样子,忍不住放声大笑。“他真是个傻瓜!”
“呵呵呵,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六出也一脸激动地恭贺着龙煊烨。
“走吧!这下朕就放心了!”龙煊烨站起来,抱抱小麒麟,心满意足地說:“我们去主持麒贤的和亲大典吧!”
“想不到,智顗禅师竟然已经坐化了……”百里青锋看着面前一个小小的灵塔,悲叹一声。
林笑看着他,也跟着叹了口气。
百里青锋在智顗灵塔前跪下磕了几个头,站起来,看着对面山石壁上雕凿的浮屠,說:“那一年,我们就在这里听禅师讲经呢……”
林笑看着山壁上大大小小的石窟,端坐在石窟里的大大小小的菩萨面带庄重的笑容,沉静地看着他们。
“那里,还有你们的题诗……”百里青锋当先而行,走过不远,果见一处白山壁上有不少题诗。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萧衍大励二十二年题壁。”百里青锋读着上面的诗,叹道:“这是萧衍当日观了月后题的……他这人,每每做此种哀婉之辞,现在想来,那些都十分不吉利阿……总发亡国之音,难免成了亡国之君。噫,左边这首是你作的……”
“肩舆任所适,遇胜辙留恋。焚香引幽步,酌茗开净筵。微雨止还作,小窗幽更研。盆山不见日,草木自苍然。忽登最高塔,眼界穷大千……道人亦未寝,孤灯同夜禅。好诗,好诗,你的胸襟笔触总是强过萧衍的……对了,你那句道人亦未寝,是不是說我们那晚秉烛谈经那回?”百里青锋看着林笑,笑问。
“嗯。”林笑看着百里青锋,麒光的记忆泛起,那句诗,是那日和百里青锋偷情后所作,所谓“道人亦未寝”,恰是道了他们二人那日的幽情。谁知梵真作了手脚之后,百里青锋居然记成了秉烛谈经?!本来百里青锋入住此山寺,为的就是此地曾记录了二人的情意,可是现在,全都变了味走了样,他还记得要来此地看旧日题诗,却已不再记得自己执著的目的。
林笑叹了口气,命人拿来笔墨,重新在壁上题了一首诗:“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往日崎岖还记否?路长人困蹇驴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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