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种虚无的,空荡荡的感觉。
没有什么和他有关。没有什么能让他觉得温暖。从此他也对自己的生活失望了,因为渐渐开始明白自己没有选择生活的权利,自己只是个被生活选择的傀儡。一辈子在黑暗里想象光明的模样。
十岁开始和父亲一起生活在军营里的日子,他渐渐学会了从容地面对生死。
父亲指着脚下密密麻麻的士兵,告诉他:“这些人都是你的棋子,他们就是帮你实现梦想的利器,每一条命,都将给你带来一寸土地。”
于是他学会了,看待生命的时候不再以人命来计算,而是数字,一个将带来广袤土地的庞大数字。从此他也明白了一件事,每一寸肥沃的土地上都浸染了鲜血和人命,不曾被人的骸骨填满的土地是贫瘠的,是无法诞生辉煌的。
据说地狱里长满了彼岸花,每一株花都长在人的骸骨之上。
他相信,那花海一定比这个世界还大几万倍,因为,这个世界的骸骨太多了。足够供养无边广袤的彼岸花生长。
于是某天他在一具腐败的尸体上种下一粒种籽。第二年他发现骨架里真的长出了一大丛茂盛的青草。还有一株罂粟迎着风招展着柔嫩的花瓣,脆肉又强悍地吸食着养料。
多么动人的生命。
多么脆弱的生命。
多么生机盎然又死气沉沉的生命!
那天起他决定不再为自己的生活而苦恼。
因为他已经明白,生活永远不属于任何人,人们总是为了生活疲于奔命。从无幸福可言。也从无自由可言。
直到那天他遇到了一个孩子,眼神倔强又无助,愤怒又绝望,矛盾重重又不肯服输,那一刻,他心底的某根弦被打动了,轻轻地断裂。
鬼使神差地,他观察着那个孩子一整天疲惫地靠坐在回廊的木架下,只剩一把骨头的小小身体蜷缩着,在花木的阴影中,一动不动。饥饿似乎没有瓦解那个孩子的倔强,他垂着头,打着哆嗦。
他拿出米糕和水递给孩子。
孩子猛地抬起脸,目光如同小小的野兽。
很好。
那双眼睛里没有信任,只有憎恨和怀疑,还有一丝野兽的狂性。
恶狠狠地望着自己。
然后,一口咬在他手上。
他没有缩回手,只在那一刻,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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