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所关的都是未经审判的犯人。纽约法律规定,拘留的最长时间不能超过五天,五天之内必须做出判决,否则就要释放。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在那里过夜,还是被最亲的人送进去的。
拘留所不是监狱,对待犯人的方式却是一样的,人在里边要排着队走,鉴别身份后,犯人要把身上的东西交出来。那些可用来自杀或者作案的工具一律不能带进囚室,包括鞋带。
曲哲解下鞋带,交给狱卒看了看,不足一尺,刚好不够系在脖子上,他想不出怎么能用这种东西作案。没了带的鞋不跟脚,他只好把皮鞋当拖鞋,慢吞吞地跟在狱卒后面。
囚室不到十米,共四个犯人,一个是无照摆摊的印度籍人,迫于生计,在街头卖假冒的名牌表,被抓了进来;另一个是中美洲小国家来的移民,褐色皮肤;还有一个黑人,黑得像炭一样,浑身上下只有手心是深红颜色,他不和别人交流,一进门就躺在地上,由于地也是黑的,这个黑人躺上去,在那脏兮兮的水泥地上竟然分不出个来。
曲哲看了看他们,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在这个西方人管理的囚室,只有他这个黄种人的皮肤最白!
囚室无床无桌无椅,靠墙钉了一尺宽的板子可以坐在上面。另一侧是马桶,肮脏不堪,蟑螂旁若无人,在四周爬来爬去。那是曲哲在美国第二次看到蟑螂,第一次是在中国人开的旅馆里。
马桶旁有一个饮水处,上面挂着投币电话。美国的拘留所还是人道的,能让犯人与家里通个电话。曲哲上前试了几次,满不是这么回事,墙上电话早就坏了,话筒芯都被拔掉,只剩空壳悬挂在那里。饮水管也无水,没有人给发水,在狱中曲哲一口清水都没有喝到。
看来拘留所曾经比较人道,后来变了。
毕竟不是在家里,拘留所的吃饭是不定点的,狱卒想什么时候给大家发饭就什么时候发饭,半夜二时,他们大呼小叫地过来送吃的,曲哲搞不清早餐还是晚餐。
拘留所的伙食三餐一模一样,每次一小盒奶,加上一块三明治,就是中间夹块肠的两片面包片。那小盒鲜奶味道还不错,和街头超市买的一样。奶制品在美国价格比欧洲高,曲哲心里想还是富裕国家,不记成本,不供水却可以供鲜奶。
不过那肉肠却不怎么样,咬上去里面还带骨头渣。这种肠曲哲在法国吃过,第一次出国在巴黎时图便宜买过那种肠,回去后吃出骨头渣,看商标才知道那是给狗吃的。法国人爱狗如爱子女,把狗食摆放在人吃的商品架上一起卖,让你自己区分,情有可原。拘留所买狗食喂囚犯什么意思,或许让囚犯增加点钙质?曲哲吃了几口,坐在那里琢磨。
那是新年前夜,曲哲上有父母,下有老婆孩子,都住在离曲哲只有几公里的地方,近在咫尺,却没有人来探望。他斜身躺在木板上试着睡觉,脚却伸不开,木板窄,睡不着。坐着没书看,只好和同室的人聊天。
那位拉美人说他是第二次结婚,刚结婚两年,妻子比他小很多,年龄差距大,总会有些矛盾。他自己在修车行里工作,一天从早忙到晚,累得要死,回到家里只想休息。妻子却不爱干活,家里弄得挺乱,为此常常吵架。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被抓,都是老婆报的警。
曲哲就问他:
“中国人讲事不过三,你老婆这么做也过分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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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我不动手就好了
他点点头说:
“是,不过我不动手就好了。”
曲哲问道:
“那她打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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