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她双手一捂脸,背过身去,失声地哭了。小超看妈妈一哭,也把眼睛一闭,小嘴一张,仰着脸大哭起来。
李汉超呆愣愣地站在那里,无声地流下了两行热泪。
王一民忙向塞上萧打了个手势,转身走到门外去,塞上萧忙跟了出来。王一民轻轻地关严了门。
塞上萧站在那里,长叹了一口气,说了声“这真是……”就低声吟咏道:妻率怪我在,惊定还拭泪。
世乱遭飘荡,生还偶然递。
“别又诗兴大发了。”王一民忙把塞上萧拉进他那间屋里说,“这是欢喜的眼泪,流完了马上就会欢畅起来的。咱们快整点吃的吧,老李和我都没吃饭,石玉芳大概也吃的很早……”
“走!”塞上萧向外一指说,“咱俩马上到街口饭馆去叫菜,叫饭,再买几瓶啤酒、葡萄酒,回来为他们一家的团圆干杯!”
“我看改日的吧。今天先简单吃一点,完了老李恐怕还要走。”
“走什么?”塞上萧一瞪眼睛说,“也没见着你们这些……”说到这里他一挥手说,“行了,今天晚上都得听我的。咱俩睡你那屋,让他们一家三口在我这床上挤。”
“那要让房东老太太看见呢?你看他们俩那样像两口子吗?一个像打板先生,一个像……”
“像什么?我一会回来就给老李刮胡子,我那有的是衣服……”
“不行,不行。”王一民忙摇着头说,“今天老李的胡子不能刮……”
“你什么都不行,先听我的吧。走!”他再也不容王一民说话了,拉着他就向外走。刚走到外面,塞上萧又跑回屋里,拿出一把大锁,咋一声把门锁上了。
王一民一皱眉,刚要再说话,塞上萧一挥手,边拉他走边说:“别说了,说道真多,又怕房东老太太了,她多咱这么晚来过?来了又怕什么呢?你窗帘拉得严严的,他们两口子也不是大喊大叫的人……”
“那你何必锁上门呢?”
“是你提醒我的。”塞上萧得意地一笑说,“我真怕这个不通人情的‘打板先生’再跑了。”
让他说的王一民也笑了。
两个人很快地就到了街口饭馆——福盛饭庄。塞上萧是这里的常客,一因这里饭菜做得可口;二因这里没有女招待,是一家凭手艺凭质量招揽主顾的老实饭馆;三因离住处近。所以塞上萧就经常光顾,他手头大方,从来不吝惜小柜,十块钱的伪满老头票子掏出来,多个一两块钱就不用找了。这样的主顾自然会成为饭馆的超级客人。今天他们来的晚点,人家本要摘幌熄火了,但是塞上萧一迈进去,跑堂的马上迎面高叫一声:“塞爷塞先生到!”这一嗓子刚喊出去,马上跑过来两三个人,有系着白围裙脖子上搭着白毛巾的跑堂的,还有穿着大褂的掌柜的,都一齐哈腰伸手向单间里让。塞上萧摆摆手说:“不在这吃,家里来了客人,拿家去。”
那个掌柜的马上说:“那您点菜,点完您先走,马上送到。”
没等塞上萧回答,王一民立即说:“不麻烦你们了,我们自己拿走。”
塞上萧知道王一民不愿有人发现那一对奇异的夫妻,也忙点着头说:“对,我们自己拿走。你们说吧,今天能做出什么好菜?要好,要快!”
跑堂的一听忙说道:“活鲤鱼、活甲鱼,发好的海参、鱼翅、干贝都有,您点吧。”
掌柜的马上添了一句:“再不您亲自到灶上看看,随点随做。”
“好吧。”塞上萧回头对王一民说,“你在这等一下,我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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