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学辉闪电似的开了十分钟,到了闹市区才放慢了速度,季知明显然有些承受不住,靠在车窗上喘气。
半晌,简学辉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季知明微楞,不懂这句话是为了刚才的飙车,还是别的。
不过这沉默让他不安,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开口,“简先生,我跟内子商量了下,决定听小慢的意思。之前答应你的,恐怕……”
简学辉正在等红灯,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听到这句话似乎笑了笑,又像是意料之中,他不期然地出声,打破车内的静默,“怎么?我的条件不够优厚?”
季知明连忙摇头,“不是的,简先生,只是小慢那孩子,她太倔了,有什么事都喜欢放在心里,我们不想委屈她……”
简学辉操纵着方向盘,从车的夹缝中穿过,心里有些烦躁,说出口的话也就有些嘲讽:“我的女儿怎么能让她委屈?回了简家,吃好的住好的,季先生,你似乎搞不清楚状况啊?难道你觉得大教授的头衔配不上你,没关系,我可以……”
季知明的手紧紧攥着安全带,升平头一次感到无奈,偏偏又不能发作,他是个文化人,自然是希望能得到认可,最直接的途径就是头上的帽子。
他执教多年,迫于生活才下海经商,只不过总归不算是个好手,几年下来,也只能勉强维持平衡而已。
前几个月以前的大学找过他去做讲师,其实已经算是个好差事了,只是他碍于面子,总觉得会在旧同事面前抬不起头。
文人总是有一堆的酸腐道理,季知明也是一样,他固然看不上简学辉这样满身铜臭的商人,可是仰人鼻息,他又渴望那头衔带给他的优越感。
两相权衡,他答应简学辉去劝劝季海棠。
可是此刻,面对简学辉,从未有过的羞耻感席卷了他的思想,他竟然是为了名利要把女儿送出去。
他觉得自己有愧于这一身的知识,平时满口的孔孟之道,就像桑朵说的,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已。
他降下车窗,外面的空气快速地流动,带起的风猛烈地让他不能呼吸,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不用了,我放弃你给的条件,我只想要让女儿快乐。”
“吱”,急速的刹车声,车子滑出去几米才停下来,季知明没有防备,整个人猛地向前倾。
简学辉熄了火,车子里没开灯,路灯微弱的光照进来,简学辉失了耐心,“呵呵,好一个季老师啊,真是够仁义,我满以为这是笔划算的交易,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虚伪多了,赚到了名声,还有我的女儿。”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季知明觉得那笑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还没回过神来,车子已经像箭一般飞了出去。
那晚季知明走了好久才看到一辆出租车,把身上所有的钱拿出来付了车资,才狼狈不堪地往回走。
桑朵已经准备了夜宵,见他风尘仆仆地回来,有些担心,“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季知明摆摆手,起身去洗脸,“去找老王下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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