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房间里,神秘的黑衣人屈膝跪在衣装华贵、气势逼人的男人面前——男人虽然已是满头白发,但方正刚毅的脸上却不染风霜,仅有额上少许皱纹,以及一双看透入世的睿眼透露了岁月的痕迹。
「是吗?原来他还在干那种蠢事。」听完黑衣人的报告,男子低沈地笑了。「看来这孩子的拗性远远超过我所估计的。本以为他顶多在外熬个一、两年,想不到……呵呵,难道他真的不打算回到我身边来了?」
「大老爷若是担心,小的可以即刻派人去请——」黑衣人抬起头,屋内那盏小小烛光辉映出一张属於女人,并且令人惊艳的美丽脸庞。
摇摇手,男子摸著下巴说:「他不是会乖乖回来的人。当初走出这道门,是他自己的选择。如今要他回来,也得是他心甘情愿的,否则即便是进了门,魂还在外游荡,回来又有何用?」
「可是……」她提高音量,意图反驳,在看到男子宽宏的目光後,转为犹豫地说:「属下认为,老爷不去试试看,又怎麽知道不可行呢?也许找个理由或藉口,就可以使公子他回心转意。」
「你是指欺骗他吗?好比告诉他我病危了?即使将他骗了回来,等他察觉了真相,一定会更加火大的。」摇著头,男子笑了笑说:「阿澄,你认识他和我一样久,你说说,他会有什麽反应呢?」
不需用脑袋推想,阿澄便知道他说得不错,默默地低下头。「是属下愚昧,给您提了个笨主意。」
「我知道你是一片忠心才会说这些,我不会怪你的,阿澄。能知道他还是老样子,活得很自在,我也没什麽好奢求了。既然他认定这是场修练,就随他去吧!让他修练到他高兴为止,等到哪一天他想通了,知道没有我、没有这个家,他终究还是一事无成,他就会回来的。」
她眼中浮现了泪花,听主子的口气似乎已经很想得开了,但她清楚地知道,主子、心中是多麽地牵挂著——
「大老爷……」但她也只能哽咽地低下头。
男子最後一摆手说:「行了,你下去休息吧,这一趟辛苦你了。不需要我叮咛,你也该知道,千万别让有关他的消息传入其他人耳中,尤其是——」
「属下明白,请老爷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的。」聪颖地体会主人的心愿,立刻点头的黑衣女子起身说。「那麽属下先告退。」
「好,有劳你了。」
等到黑衣女子离开房间後,男子才缓缓地起身走到窗边,遥望著寂静的星空,脑海浮现了印象中那张酷似自己最心爱女子的少年脸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著无人的夜低喃。「雅彦,你还不懂吗?你身上所流的血不可能让你逃离这个家,不管你再怎麽挣扎,也无法否定自身的血统,别再做傻事,快点回到爹爹的身边吧!」
另一厢——
一只愤怒的茶杯越过大半个房间,无辜地撞上墙壁,落了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接连著第二只茶杯也加入它的行列。
「多麽可恨,我就知道他还对那不知死了几百年的女人念念不忘,还是一心只念著那个女人留给他的种!想把这一切全都留给那个死女人的儿子!也不想想这些一年来,是谁留在他身边伺候他,是谁努力学习照料、掌管著这个家。我这样尽心尽力求的是什麽?还不是金家的未来!」气得面色铁青的妇人,抖动著她那与身材成一致比例的壮硕手腕,将桌上的杯子砸碎满地。
身旁负责伺候的奴仆们个个吓得面无血色,纷纷逃窜到屋内最遥远的角落,省得惨遭主人的怒火波及。
平日还称得上冷静自持的妇人,一遇上跟「他」有关的话题,向来是不分青红皂白,净拿周遭的人、事、物出气。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毕竟惹怒她的对象,此刻人在万里之外,就算想把气出在罪魁祸首身上也办不到。
总之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这可是这些奴仆们长年下来所练成的「护命大法」。
「大小姐请息怒,老爷并没有派人去找他回来,事情并不严重……」
「住口!」眯起一只眼,将手中的帕子咬得死紧,她瞪著身旁企图劝慰的属下说。「哼,你以为用这种话就能化解我、心中的忧虑吗?只要他一天不除,我是一天不能心安的。爹爹心中在打什麽主意,我会不知道?他还在等,等著他的宝贝乖乖回头,他没有强行下令要人押他回家,也是出於宠爱他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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