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自怜道:“这次魔教派出了唐鸿、商行、商情这样的高手,还有‘大红袍’麻雨这样的顶尖杀手,似乎志在必得,非把我们置于死地方才甘心,他们真得这么恨我们?”
李无为道:“魔教横扫江湖、荡灭各派乃是迟早之事,而自然盟近年来迅速崛起,又专与魔教作对,他们自然将我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甘心了。我以前一直隐藏身份,所以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但水月山庄一役后,牛先生、公孙芝等人均已认识我,自那以后他们想必就处心积虑要把我除掉了。唐鸿、麻雨等人只是第一拨,以后我们面临的危险将更多。”
燕自怜道:“麻雨说过还会来找你,你有没有把握对付他?”
李无为道:“麻雨为人,虽然毒辣却不是奸佞小人。他自幼得了天花,成了人见人厌的麻子。遭人唾弃的他养成了愤世嫉俗、心狠手辣的个性,在他练成绝世枪法后,投身‘金玉满堂’杀手组织,以杀人的方式来发泄自己对世人的仇恨,成为天下一等一的杀手。不过近十年来他已有所收敛,此次重新露面,必为魔教重金所邀,可见魔教确实是志在必得的了。麻雨枪法之高,出乎我的意料,怪不得令狐慧把他的枪法与‘枪王’相提并论。但他这次似乎手下留情,未尽全力,看来他对我的剑法颇为熟稔,或许我能从他的嘴里知道一些秘密。”
燕自怜道:“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你的一些秘密。你没有父母,没有兄妹,也没有师傅。你虽然有无数志同道合的朋友,但我知道你的心是寂寞的,是充满苍凉的,你难道不想摆脱这种心境吗?”她的一双妙目眨也不眨地盯关李无为,现出一脸的期盼来。
李无为的眼中露出落寞之意,脸上有些悲戚,但他依然显得坚强而自信。这副神情让燕自怜有些痴了。这始终神采飞扬、豁达开朗的年轻人,一定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和挫折,才会把痛苦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永不让人知道。古来的大英雄大豪杰,岂非都是孤高绝顶、把痛苦留给自己的可怜人?在他们飞扬佻达、豪情满怀的背后,谁又知道他们在暗暗品尝着痛苦、弹着男儿不轻弹的泪水?
燕自怜眼中渐渐有了泪花,因为这时她地真正对他有了了解。他宁愿把一切痛苦藏匿起来而不外露,这岂非是一切自命不凡的男儿的通病?都说女子柔弱,其实在男儿坚强的外表下,同样有一颗脆弱的心,有时候他更容易受到伤害。即使被伤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它也不会发出任何呻吟,因为这是一颗属于男子汉的心。什么是男子汉?就是宁愿流血,也不流泪。
李无为望着起伏的群山,卷舒的白云,轻轻地道:“总有一天,我会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但当务之急是救出南荷、无心和一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我都会一生不安的。”
燕自怜道:“是啊,少了三个蹦蹦跳跳的弟弟妹妹,可真够冷清的。无心妹子体内残毒未去,又身陷魔掌,好不令人担忧。可是你出动了那么多弟兄,却仍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岂非奇怪得很?难道他们真得生了翅膀飞走了不成?”
李无为想了片刻,道:“他们能不声不响溜之大吉,现在想来只有一条路可走。这也是我们的疏忽,光顾着守住四方的道路,却被他们钻了空子。”
燕自怜忙道:“他们走的到底是哪条路?”
李无为道:“水路。”
山如碧玉簪,水似青罗带。人行明镜中,鸟度屏风里。这种诗情画意,或许只有丹青圣手才能描绘出来,只有天才诗人才能诵咏出来。
青山绿水,景色奇佳。燕子象黑色弹丸般从头顶飞过,水鸥随着波浪翩翩起舞,空气中飘荡着杜若的香味。远方传来渔家女优美的歌声,如同纤纤细手在琴弦上弹出的最和谐的旋律。溪水澄澈清浅,玉洁的砂砾清晰可辨,濒水的是郁郁葱葱满把采撷的油亮的蒲草,鹧鸪和白鹭在里面自由地栖息和放情地歌唱。
斜阳半山,暝烟两岸,数声横笛,一叶扁舟。李无为就坐在船头,燕自怜在旁边默默地凝视着他。望着汩汩清流,李无为陷入了沉思。他是不是又在追忆着往昔的流年岁月?
逝者不可及,来者犹可追。可是人为什么总喜欢沉缅到往事中去?是不是椎心刺骨的痛苦中总能舔尝到甜蜜?人若是能目光向前永不回头,岂非能抛却无数的烦恼和痛苦?但这就是生活,在伤心的日子里你会向往着美好明天,而在幸福的日子里,你又难以忘怀痛苦的回忆。
燕自怜随手拿起一本《唐诗选集》,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目光停在了几句诗上:溪边照影行,天在清溪底。天上有行云,人在行云里。体味着诗的意境,观赏着两岸美景,燕自怜不禁赞叹起碧涧清流多胜境来,何况还时来鸟语合人心呢!江南的清水荡漾与北方的江河奔腾相比,虽少了份阳刚之气,却添了无数妩媚之色,而妩媚的佳人总要比雄赳赳气昂昂的男子汉更让人着迷。
李无为回首望了她一眼,只见她轻盈得象落在船头的一朵白云,美丽得象临溪浣纱的西子,优雅得象面镜梳妆的仙女,轻嗔淡笑,含神凝睇,都溶入了绿水荡漾之中。一时间,李无为看得都痴了。
燕自怜也发觉了李无为这种异样的目光,她的羊脂美玉般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她道:“李大哥,你的神情一直恍恍惚惚的,是不是始终放心不下无心、南荷、一笑他们三个人的安危?”
李无为笑着摇了摇头。
燕自怜嗔道:“你啊,明明心里在想着什么,可又偏偏不肯承认。就象你的名字一样怪:明明是胸怀大志之人,偏偏又叫做‘无为’。”
李无为道:“名字有那么重要?乡下人把儿女唤作阿狗阿猫,但未尝不想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一个人若是不想踏踏实实干一番事业,光取个响亮的名字又有何用?就象会英山庄的徐英、徐雄兄弟,谁又会把他们当作大英雄看待?我的名字虽然‘无所作为’,但正好激励我去奋发有为。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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