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为把他按到椅子上,沏一杯茶,道:“你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进来,何必非要在夜里?弟兄们不认识你,难免会有得罪之处。”
上官达用茶润了润喉,道:“我是不想被人发现,暴露了行踪,才会在夜里来打扰你。其实我一进洛阳,便已知道你落脚在菊香轩了。”
李无为似笑非笑道:“你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
上官达神秘地道:“你们自然盟神通广大,无所不知,我自然也有为我效力的人,你们自然盟分批进入洛阳,知道的人还会少吗?”
李无为道:“上官兄深夜来访,必有要事,李某猜得可对?”
上官达道:“于别人是无关紧要,于李兄却是至关重要,你忧心不安,不正是为了燕小姐?”
李无为一阵激动,脱口而出道:“燕妹现在哪里?”
上官达道:“李兄想必已是忧心如焚,我就单刀直入了。那日我追下山来,正碰上‘花王’华云梦,他兴冲冲地告诉我,他猜着了燕小姐留给他的谜底。我只得敷衍了他两句,这么一来,薛有情已去得远了。待我再见着他们时,他们失魂落魄,不仅吃了败仗,而且把燕小姐弄丢了。我与他们一语不合,又斗了起来,取胜他们原非难事,只是后来见昆仑派掌门朱博领着大批弟子赶来了,我不想与他照面,寻思救燕小姐要紧,便撒下他们一路追了下去。”
李无为道:“这些我都从苏有容嘴里知道了,真是难为上官兄了。”
上官达道:“李兄见外了,既为朋友,何出此言?我一直追到日暮,终于看到一辆四轮马车在前方行驶。那马车华美无比,但却被白纱遮得严严实实。驾车的是个容貌渐衰、头发花白的半老妇人,左右各坐一少女,绿衫黄裳,相映成趣。我当时暗暗奇怪:她们女流之辈,敢在荒山野岭驾车独行,不怕遭人抢劫吗?但后来想到,她们既能从薛有情和苏有容手中抢得燕小姐,自有非凡武功,我那忧虑太多余了。”
李无为心灵深处又有双眼眸在闪烁,乌黑如宝石,清澈似水泉,不知不觉间,心便被它俘虏了。是嫦娥的眼眸吗?嫦娥在太过寂寞。是织女的凝睇吗?织女的太过幽怨。它有着雪山的清寒,云彩的颜色,花的芬芳……
上官达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我赶上了那辆马车,便向她们要燕小姐。那两个女孩伶牙俐齿,几句话说得我哑口无言。我急恼之间,忍不住动起手来,那绿衫少女武功精妙,急切间居然斗她不败。另一名黄裳少女笑盈盈看着,也不相助。我一个男子汉,战一个黄毛丫头,胜之不武,而且动起手来诸多不便,难免束手束脚。那绿衫少女身法奇妙,所使都是闻所未闻之招,若不是她修为不够,武功未臻娴熟,说不定我就要落败了。”他啧啧数声,似是赞叹,又象觉得不可思议。
李无为也微微一惊,他知道上官达肯定未尽全力,但一个小小婢女也有如此武功,那她的神秘主人是何等厉害,也便可想而知了。于是,他道:“那么上官达又是如何反败为胜的?”
上官达摇了摇头,道:“说来惭愧,若不是燕小姐在车里说了句话,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呢!”
李无为奇道:“她说什么了?”
上官达道:“她说:‘上官兄,她们的主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愿随她们去一处地方,你不要为难这位小妹子。’那绿衫少女却先住了手。我暗暗寻思是不是燕小姐遭人胁迫,不得已说了这话,这时便听到车里另外有人说了句话……”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迷醉的神色,过了许久,他才叹道:“那声音是我一辈子听过的最优美的声音,什么婉转黄鹂、动人夜莺,简直形容不上。就象夏日里吃一口冰雪,浑身清凉,惬意无比,能够忘却一切烦恼……”
李无为不禁悠然神往,道:“她又说了些什么?”
上官达道:“她说:‘我是燕小姐故人,对她绝没有恶意。你回去告诉李公子,让他集中精力干好大事,少则数月,多则半年,我自会将燕小姐完璧归李的。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让他大大惊喜一番呢!’我当时都听呆了,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后来见马车缓缓离去,我还是有些不甘,全暗中跟了下去。一来是想探明白燕小姐是不是受人胁迫,二来是怕昆仑派找她们麻烦,她们应付不过来,三来……”他忽然不说下去了。
李无为含笑道:“三来是想看看那神秘主人的真面目,对吗?”
(bp;上官达脸微微一红,还是点了点头。他道:“不过她一直未曾下车,我也无缘见她真面目。一路上燕小姐跟她有说有笑,并无半分不快,我也就放弃了把她抢回的念头。而且她们派头奇大,所经之处知府、知县争相奉承,根本用不着我去保护,所以跟了两天后,我便回来了。”
李无为点了点头,道:“怪不得你这么久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出了意外。”
上官达道:“我上天外山庄找过你,不光你已走了,连你的那些弟兄都已下山了。我在庄里休息了一夜,便去武当山找你,但你大闹武当山之后,又往中原去了。我知道你要参加武林大会,必在洛阳作停留,我便马不停蹄赶来了。”
李无为感激地道:“这次太辛苦上官兄了,我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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