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奔诧声道:“你家大小姐还未出阁,你家大少爷还未娶亲,怎得二小姐先办起喜事来?你们南宫世家办事倒与众不同。”
虞守信皱着眉道:“不提也罢,提了真让人哭笑不得。我家的大少爷、大小姐竟没一个听老爷话的。蒲少爷现在江湖闯荡,也不肯归来;荫小姐则一径跟了花迎剑去了,你说可笑不可笑?现在夫人病得很重,没奈何只能先办二小姐的婚事来冲冲喜了。”
李无为忽然道:“虞管家,你家小姐可是单名一个荷字?”
虞守信道:“是啊,李盟主认识她吗?她自小便在江湖上闯荡,想必认识的人不少。”
李无为忙道:“她答应了吗?”
虞守信叹着气道:“原先她是死活不肯,直到老爷差点给她跪下,她也看着床上病得只剩一口气的母亲可怜,才委委屈屈地答应下来。”
李无为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曲水奔道:“那亲家是谁?”
虞守信道:“是洛阳刀家,他们与我们南宫世家也算门当户对。以前刀家的少爷与我们大小姐有媒妁之言,只是大小姐这一走,倒让我家老爷为难,他是最不愿失信于人的人,何况对方还是他刻意巴结的‘刀神’,所以便让二小姐顶了上去。”
曲水奔皱眉道:“‘刀神’虽然威震天下,但只是武功厉害,为人却不怎么样。他儿子也未必好,没得害了你家二小姐。”
虞守信摇着头道:“我也不是不知道,但这是我家老爷的意思,我们怎劝得来?刀红青这个人我也略微听说过,是个十足的小坏蛋,真不知我家老爷是怎么想的,竟巴巴地把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
曲水奔道:“南宫老儿定是不放心自己的一大帮子产业,想找个能耐大的人来守着。现在江湖乱得很,魔教又十分猖獗,你家老爷才会去攀刀家这门亲,嘿,‘刀神’不就是一个最扎硬的靠山吗?”
虞守信苦笑道:“那也不错,自古‘男人爱权,女人贪财,上了岁数的人就惜老命了’,我家老爷是既贪财,又惜命,怎能不找个硬一点的靠山呢?”
曲水奔连连摇头,道:“荒唐荒唐,若是我有个女儿,绝不会……不提也罢。”
他似乎又勾起了满腔恨事来,虞守信是他老相交了,不由暗暗替他难过,因见夜色已深,便告辞去了。
神情萧索中,曲水奔不经意望了眼李无为,竟发现他跟自己一样,脸上满是黯然之意。
这一夜,虎子在床上翻来覆去未曾睡得安稳。他倒不是被今日之乱骇着了,他毕竟是黄河曲水奔的弟子,武功虽未大成,世面却见得多了。此刻他一闭上眼,脑海里便浮现出李无为充满魅力的脸来,一时令他热血沸腾,难以安枕。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对江湖上的事也熟稔得很,那些武林前辈倒也罢了,而年轻一代中最仰慕已久的,便是李无为了。遥想在他的统领下,无数热血男儿前仆后继、英勇无畏地与魔教相抗争,其魅力和英姿当真令人心仪万分,他一直觉得跟了李无为才好,只是舍不得离开师父。今日又亲眼目睹李无为挽狂澜于既倒,怎不令他如痴如醉?一想到李无为制住纵横海上的蓝海阔和素来骄横的郑恩,以一人之力镇住全场,虎子只觉全身都在燃烧,于是叹一口气,什么时候自己能及李无为之万一才好!
他一直在胡思乱想,时而精神亢奋,时而又自怨自艾,再难合上眼的了。
忽听有人在窗上轻轻敲打了三下。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虎子警觉地透过窗户缝隙向外望去,只见李无为正袖手站在庭中,望着天心明月怔怔出神。
虎子忙披了件衣裳,光着脚开门出来。
李无为见他急头急脑、满脸惶恐的样子,不禁又好笑又爱怜,赶紧拉着他道:“夜凉如水,寒意砭人,咱们进屋去谈吧!”
两人进屋坐定了,虎子恭恭敬敬地道:“李盟主,哎呀,我该叫你师叔才对。”说着重重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下。
李无为忙道:“何必如此?我们年纪相仿,你叫我一声大哥就行了。”
虎子一本正经地道:“你是我师父的把兄弟,我自然该称你师叔的,这辈份万万错不得。况且我有你这样个大本领的师叔,高兴得很哪!”
李无为见他执意如此,遂也罢了,但对他的憨厚却更爱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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