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小区门卫那里做了交代,出门打了辆出租,朝厂子里赶去。
妈的,今天有点不顺,呆会儿安装机器时要格外小心才是,路上,那明伦心里有点迷信,自从得病以后,他觉得自己变得敏感多疑起来,生活里他随时加着小心,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能力承受意外的冲击和打击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此刻的他正行进在他无法逃脱的灭顶的灾难途中。
那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事先没有一点预兆,因为那是他最注意最小心的环节,他曾经设想过多种意外,比如车祸,比如病情突然恶化昏迷或者死亡,比如火灾,地震,他是个时刻做好死亡准备的男人,所有该设想的他都预想过,单单没有想到那致命的打击来自他认为最不可能出事的环节。
出租车将那明伦送到厂子门口,下车付费的时候,那明伦特意看了下手表,十点,四月中旬一个春天的上午十点,太阳明媚温暖地照耀着这个位于郊区,四周被绿油油的麦田包围着的私人印刷厂。
平日里它外表安静、祥和,不走进它宽大的厂院,路过它的人根本感觉不到它任何声响,它不显山不露水地座落在城乡交界处,没有丝毫的张扬和喧哗。
那明伦早已习惯了这份宁静,而此刻,他站在厂门口,吃惊地注视着停在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不下十辆的挂着公安、文化稽查、工商局标志的车辆,看着带着徽章,穿着制服的人穿梭在厂子的库房、车间和他的办公室,会计室,这动静绝不是平常的例行检查。
出事了,出大事了!
那明伦冲进厂子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三部分第八章(2)
冉小苒今天起得特别早。
昨晚,那明伦说今天能回来,她有点兴奋,她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她虽然还和从前一样很希望他回家,但是他不回来她已经不再像以往那样失落了,人可能是最容易习惯的动物。
不到六点,她就起床收拾起屋子。把该擦的地方,该清理的地方,该扫该拖的地方全都收拾了一遍,还不到上班时间。冉小苒来到浴室,打开了热水器,洗了个热水澡,她有早上冲澡的习惯,即使晚上洗过,睡了一夜觉,早晨她也会从头到脚冲一下,冉小苒觉得早晨洗澡能给人一天清爽的感觉,她不习惯蓬头垢面、睡眼惺忪地去上班。
洗过澡,吹干了头发,冉小苒化了点淡妆,一看还有时间,便提前出了门。
冉小苒家的附近有个早市,早市的菜大都是附近农民自产自销的,新鲜而且品种多还大都是绿色蔬菜。小打小闹地种植点儿应时应季蔬菜,农民们舍不得用那些价格不匪的农药和化肥,只有大面积搞种植的才要求产量和害怕病虫害,才会过量地使用化肥和农药。这是冉小苒最近下去讲课从基层了解到的。以前,她买菜主要挑的是色泽和外观好的蔬菜,现在她已经改变了这种挑选方法,往往那些看起来营养不良的长着些许虫眼的蔬菜才是吃着最安全的。她想晚上给那明伦准备几个他喜欢吃的青菜,早上挑选的余地大。
蹲在地摊挑香菇的时候,冉小苒听几个菜农在议论,好像是前几天在哪村最偏僻的一块责任田的沟里,发现了上次裘丽说的那个失踪乞丐的尸体。
听说,死的可惨了,五脏六腑都给挖去了。一个菜农说。
另一个菜农问:要一个傻子的下水做啥呢?
做啥?用处可大了,听说光一个肾能卖十多万呢。别看人傻,里边的东西没毛病,可能还比咱正常人的功能好呢,要不你们谁见他吃脏东西拉稀跑肚了?谁见他整天睡大街上胳膊腿疼了?人就是他妈贱,好吃好喝的得癌症的多了,吃不上喝不上的啥毛病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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