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眼里的机警,笑了笑:“是哦,真奇怪,现在的人越来越不讲究社会公德了,住公寓楼么,邻里之间就要相互体恤,昨晚的那一声巨响,您楼下的业主差点被惊得心脏病复发,幸亏及时找到了常备药。”
我有点不好意思,想这保安多嘴,不过是善意的提醒,午夜里,冷丁一声巨响,不是所有人的心脏都能承受得住的,就向他笑着说我上班要迟到了。他摆了摆手,我又问了一句:“请问,你对公寓里的每一家每一户都很了解,是么?”
他说当然,用一脸的志在必得表情向我表示他是个克尽职守的好保安。
昨晚的那声巨响,或许是个精神失常的人弄的。我用这种方式,不动声色地向他打听公寓里有没有住着精神失常的人。
他做冥想状,然后,向我摊了摊手:“不可能,我在这里做了8年了,从不知哪位业主家有精神失常的人。”
我垂头丧气地出了公寓,外面的阳光,有些虚弱无力,像我的心思。
&>
午夜门铃响得没任何规律可循,常常是我们做了种种筹备,打算捉她现形,它却寂寞地哑掉了。待我们的警戒刚要松懈下来,它却,像不期而至的爆炸,在午夜里炸响了。
我们精疲力竭。
我和丁朝阳商量是否把公寓卖掉,搬家,丁朝阳愣了一下,飞快说:“不卖。”
我一声不响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幽幽问:“为什么不卖?”
他有些气短地看着我,好像一时无法解释清不卖房搬家的理由。我忽然感伤,想起了一个小说细节,有个痴情的女孩子,被男友抛弃后,在她完全有能力买套好房子时却一直住在原来的破房子里,每逢有人问为什么,她会幽幽说,怕折回头来找她的男友找不到她。所以,她要一直等在原地。
或许,丁朝阳亦是如此,虽然是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在等失踪的前妻迷途知返,温情如他,不想让风尘仆仆归来的前妻吃冰冷的闭门羹。
我翻身,给他一个沉默感伤的背。
黑暗中,他叹了几口气,几次,欲言又止,末了,他的手,试探着抚在我腰上,并在我耳边轻轻地吹气,我一动不动拒绝他的温情,他不屈不挠,轻吻着我的后背,唤我。他知道,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满脸桃花地投降,由僵硬化做一块柔软的牛皮糖,甩都甩不掉得粘到他身上……
他沉沉地睡去了,我想,他一定认为他已用身体的激情,成功地让我放弃了关于为什么不卖房子的追问。
而那个追问,还完好地停滞在我心里。他总以为我是个柔软而心思简单的女子,是的,很多人都这样以为,但是,他们都忘记了我是个靠码悬疑小说谋生的女子,没有慎密冷静的心思,哪能编得出险象丛生、环环相扣的小说?
我拖着长长的睡衣,离开了卧室。
在那扇一直锁着的门前,我站了一会,门把手冷得很荒凉,我犹疑着,伏上去听了一会,只听到了沉默的寂静。
一年了,我对它的好奇,有增无减,我所谓平静,所谓若无其事,不过是理智成功地镇压了蠢蠢欲动的好奇而已。因为,有人说,真相是会杀人的。
即使这份真相不足以杀人,想必也是伤心,对丁朝阳对我,皆是如此。在这世上,不会有美好被刻意掩藏。
这扇紧闭而沉默的门,令我,在午夜里,心意沉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