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抚过红脸,上头又大又亮的眸子流览着擦身而过的一砖一瓦,谁也不会注意到那对黑珍珠般的瞳眸闪着好奇和兴奋,还有淡淡的无奈。
「皇上!老奴惶恐啊!」
一声拔尖的哀号蓦地在皇帝书房陇心斋响起。
「福全,你怎麽跟左相有一样的毛病?动不动就惶恐。要不要朕派太医来给你看看?」
轩辕初斜倚在软榻上,颀长的身形裹在绣金黑袍底下,慵懒尽现。
他懒洋洋地对着伺候轩辕家三代的原将军府总管、现任内廷总管的老人睇去一眼。
福总管脸上一点也没有面对皇帝时该有的敬畏,目光炯炯不说,背脊还挺得笔直。这让轩辕初不由得又一次想,自己是不是太没有皇帝架子了?可那些繁文缛节想着就头痛,上朝的时候做做样子就够累了,下了朝当然还是舒服点好。
再说,像福全这些在他身边打转了二十余年的人,要是说话跟着其他臣子奴才一样扭扭捏捏的,他想着就头皮发麻。
「老奴这卑贱身子哪里比得上皇上开枝散叶重要呢?」福总管谦卑地摇头晃脑。
「开枝散叶?你当朕是棵树啊?」轩辕初勾起一边唇角,冷笑道。
「噗哧!」一声不合时宜的喷笑从另一侧响起。
老脸一垮,福总管迅速往笑声的方向睨去一眼,转回来以一种云淡风轻的口气说道:「皇上怎麽会是树?御花园里的树每一年可都是很尽职地开花结果,长的李子杏桃颗颗肥美多汁,好看又好吃,功能可多着呢!」
「你!」轩辕初瞪大一双虎目。
这不是摆明酸他没用吗?
「皇上自然是比树重要多了!皇上生的龙子龙女肯定比李子杏桃更得人欢心啊!皇上要是尽早宠幸美人,说不准还能赶上御花园里那棵杏树下一回开花结果的时机呢!」福总管比手画脚,越说越激昂。
「我没事跟棵杏树比赛做什麽?」轩辕初无聊地睇去一眼。
「噗哧!」又一声喷笑。
老脸再一次垮下,慷慨激昂迅速化为乌有。
「皇上──」
福总管还想晓以大义,这一回却让不停在一旁窃笑的客人给抢白了。
「行了行了,福总管,你说了这麽一大堆,不就是要皇上早生贵子吗?急什麽急,皇上又不是七老八十生不出儿子来了。」说话的是伏阙,他现在仍是阙王,日子过得依旧闲散,没事就往皇宫跑,有事就是带着他的管家连萍四处游山玩水去了。
再说到这连萍,当年可是威风一时的状元郎,然而一次在元宵灯会上吟诗暗讽伏天的宠妃之後,很快就遭伏天用莫须有的罪名打入暗牢,谁都以为他死在牢里了。没想到轩辕初登基後,他竟以阙王爷府管家之姿立於伏阙身旁,众人才醒悟原来他还活着。
伏阙去到哪都带着他,举止亲密毫无主仆的分寸,两人有着断袖之癖的传言因此甚嚣尘上。这麽一想,伏阙这个前朝王爷帮着轩辕初叛变也有了合理的解释──爱美男不爱江山。
「我急不就是怕皇上近朱者赤吗?」福总管先瞄伏阙,再瞄连萍。
「近朱者赤就代表这是件好事,好事就该高兴不是?」伏阙笑嘻嘻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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