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将左腮贴到陈晓南右颊上,轻声问:“想不想?
想得厉害不厉害?“因为以往出差回来,这是第一件要做的事。
陈晓南说:“你不靠近就不厉害。”
“那好。”纪兰忙离开点,“省艺术馆来了两个人,正座谈呢。我担心你真病了,趁解手工夫回来看看。你要是不大想,我得马上回去。”
说罢,就给张三原拨通电话,说道:“你干啥,不是鼓捣着吃什么吧?”
电话里张三原说:“现在早不早,午不午的,吃啥呀?
没事干可也不能老吃呀!有啥事?说罢。“
纪兰说:“正用得着你。晓南回来了,心情不好。我中午陪客人吃饭,你早点过来弄几个菜,陪他喝两盅酒,说说话。米饭有剩的,在冰箱里,炒一炒就行了。需要什么菜,你顺路买上,我这里没买下的。行不行?”
那面张三原说:“最高指示,敢说不行?”
纪兰放了电话,走过来对陈晓南说:“迟饭是好饭,晚上不慌不忙,从从容容,才好仔细体味,行吧?”说罢,赶紧到馆里去了。
中午,有张三原过来,陈晓南的生活自然有保障了。
张三原下工夫做了三个拿手菜,又带来了一瓶五粮液。两人正喝酒,刘志春也来了。他手里握着个纸卷儿,展开一看,就是郭导演送他的那张画。
张三原说,“志春快来快来!喝酒喝气氛,你又会说,你来更好。”
刘志春说:“我会说也不如这画上说得好。”说着就将画用透明胶布贴到墙上去。
张三原忙去看画。只见画上是一条“z”形路,路上有人,前面的坐轿,四人抬着;中间的人骑了一头驴,正扭头后顾;后面还有个汗流浃背的拉车汉。骑驴者最突出,占了大部分画面,张三原不明白画是什么意思,待看了上面的题词,才明白其意,走回来说:“这话说得不错!
志春你念念,让晓南听听。“
刘志春说:“我已经给他说过了,不过有必要再说一遍:人家坐轿咱骑驴,心里憋了一口气,回头一看拉车汉,哈哈!比上不足下有余。这话多富有哲理性!它告诉我们,应当如何看待名誉地位。比如你陈兄吧,光是看到前面的几位副县长,可你回头看看呀,全县二十六个乡镇,副乡长副书记一百多,他们离你这个位子还远着哪。
再看看县级机关,没有职务的人上百,这些人离你的位子更远。当你看到这些人,不也会欣然一笑吗?“
陈晓南说:“道理是对的,可实际上行不通。有时候,我也向后看,看过以后也产生点平衡感。可是人的脸不能老扭到背后去,你总免不了要朝前看。这一看哪,前功尽弃,那点平衡感顿时冲得烟消云散。人的思想很怪,常常是自己管不了自己的。”
张三原说:“我一辈子没当官,连最小的官也没试过。
可是我不羡慕当官。不当官固然享受不上当官的待遇,可是当官的也享受不上我这种自在。别的不说,光那开会就受不了。人家西方国家就没有那么多会,人家政治、经济、军事、科技,哪样也没拉下,可我们国家就离不开开会,大会套中会,中会连小会,日日开、月月开、年年开,谁能受得了那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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