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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李廷玉又算个什么东西,他那天是真对你动了杀心。要是他一剑把你杀了,裁判来不及阻拦,谁也说不出什么……”

        怎么这一个个的,都觉得自己脆弱不堪,还会为人掉眼泪?他像是那么有情有义的人吗?

        “我没伤心。”虔子文说,紧接着他眉头一皱,叹了口气,“我只是有点发愁……”

        于是花方远恍然大悟了,立时把胸脯拍得啪啪响,“师弟放心,若是有人找你麻烦,我肯定能保护你,绝不会抛下你不管。”

        “不劳花师弟费心。”闭目养神的齐佑天忽然说话了,把花方远吓了一跳,“若是遇到危险有我挡着,你们俩有多远跑多远,别逞强。”

        换而言之,这就是让花方远别胡吹乱扯。要真碰上魔修,单凭花方远那点修为,给魔修塞牙缝都不够。

        花方远瞬间蔫了,他根本无从反驳。固然齐佑天前半句话听起来很刺耳,可后面那句话就是货真价实的承诺了。

        虽说齐师兄也是一片好心,可花方远怎么琢磨,都觉得这人说话太直不够好听。

        就在花方远反复咂摸那句话的时候,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雪花。

        没有征兆更不见彤云,太阳还挂在更高处,日光和煦温暖地照在白生生的云朵上,映出一片浅金灿烂。

        一瞬间就落了雪,鹅毛般的大雪轻飘飘的,一片接一片,天地万物瞬间就朦胧了。

        雪花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寒风忽地把整艘船都吹透了,冷得花方远打了个寒战。他牙齿打颤嘴唇发抖,好像连经脉中那点灵气都被彻底冻住了,整个人的意识也跟着昏昏沉沉的。

        齐佑天比花方远更警惕,他已然持剑在手,朗声问:“敢问是哪位前辈大驾光临?可否出来与晚辈一见?”

        虽然语气是客客气气的,然而双方已然交手了。

        一道又一道的紫色剑光,并着空中坠落的无数雪花交织在一起,双方正悄无声息地厮杀争斗。

        雪花是轻而软的,偏偏其中杀意凛然,连绵不绝韧性极佳,尽数剿灭了剑光还不兀自不停,已然占尽上风。

        忽如其来的暴雪越发重了,裹挟着整个天地也昏暗不明。

        齐佑天闭了下眼睛,竭力抑制着越发浓重的睡意,意欲从经脉中榨出最后一缕灵气来,至少也要奋力一搏。

        “清歌剑诀,果然是太衍门的小崽子。”

        风雪中传来了声音,冷淡的懒洋洋的,好似轻柔拂过的一根羽毛,撩拨得人心里微痒倦怠,不由自主想合上眼睛。

        纵然这声音中含着杀意,齐佑天却极难对这人生出恶意,只觉得困意越发浓重。

        不好,这是妖术!齐佑天咬了下舌尖,然而无济于事,他的眼皮更是沉了重了,手中之剑似有千斤重。

        “当日追杀魔尊时,太衍门也出了一份力。”那人意兴阑珊地叹了口气,然而其中恨意还是鲜明跃动的,似不肯愈合的淋漓伤口,“一个金丹期,两个练气期。太衍门的小崽子就这么点能耐,都没个师长照看你们?”

        那人终于从风雪中走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在了船上。

        他整个人都是雪色的,白的发白的衣,面容秀美精致冷得像冰,就连嘴唇也是颜色浅淡的。唯有一双眼睛湛蓝透光,和放晴时的天空一模一样。

        齐佑天于睡意朦胧中望了他一眼,只看清那人头上还有一双毛茸茸的耳朵,随着微风拂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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